“只是什么?连皇兄的身体都顾不好,还敢找借口?你们这帮子人,皇兄病了这么久,却连个信儿都不让本王知道……”夏侯景睿只一径的惊怒斥责道。故意忽视那只紧拽着自己手臂的手,也不去看夏侯凌挣扎的苟延残喘般的模样。
“王爷明鉴,是皇上他……他怕王爷担心,所以隐瞒着不让臣等告诉您,并非臣等故意隐而不报啊!”老太医老泪长流,虽说这把年纪了,是该那啥了,但家里那可爱的小孙孙……只要一想起那张小脸……他含饴弄孙的日子还没过够,怎会想死?
“皇兄,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这样为臣弟着想……臣弟对不起你啊!”夏侯景睿悲痛欲绝,明亮的黑眸却有深深的笑意畅快淋漓的滑过。
夏侯凌吃力的张合的被鲜血染红的令人触目惊心的红,只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用只有他才听得见的虚弱声音吃力道:“……放过他……”那个他再也无缘见到的孩子!
夏侯景睿半转身,背对着老太医,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边悲恸万分的哭喊,一边几不可见的摇头,晶亮的眸里满满都是嘲讽的笑意。夏侯凌双目骤然一翻,紧抓着他手臂的手徒劳无功的用着力,不甘心的要挣扎,直到,那只手终于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夏侯景睿瞧着他最后的模样,他双目圆睁,龇裂开的眼角有丝丝血迹,似有无限不甘,终于力竭而死,他唇边的笑意适时化成悲恸的惊呼:“皇兄——”
老太医面上一震,膝行着爬至龙榻前,颤手按在夏侯凌的手腕上,颓然瘫软在地,哀哀颤抖道:“王爷,皇上驾崩——”
一切恩怨情仇,终于在此刻都结束了吗?
夏侯景睿将夏侯凌放在软榻上,轻轻合上他的眼皮,断然起身。缓缓行至殿门前,拉开沉重的朱漆殿门,悲泣的嗓近乎哽咽:“皇上驾崩——”
夏侯凌去的匆忙,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夏侯景睿手持诏书,于次日便在他的灵前继位,登基大典安排在太庙举行,而当日,亦是册封皇后的盛典。夏侯景睿牵着云怀袖,盈盈立于高处,于万民景仰欢呼中,相视而笑!
瘟疫之事刻不容缓,夏侯景睿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将太医院里得力的太医都派往了七川县,却独独让云天音留守天医院,云怀袖对此安排格外满意。
而第二件事情,便是大开国库,救济在大灾中受苦受难的百姓。第三件事,便是免去百姓一年的苛捐杂税。此三件事执行下去,有百姓自发的跑到宫门口,齐刷刷的跪倒一大片,无不开怀感恩,万岁声在宫门口,经久不息……
外面的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的‘后院’却莫名其妙的着了火,而点燃那把火的导火绳便是——夏侯凌年轻貌美的皇后。
本来云怀袖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一号人了,却在夏侯景睿登基大典那一天,瞧见夏侯凌的嫔妃中站在最前面的特地前来观礼的曾经刁难过她的皇后……不,现在应该要称她一句‘前皇后’了吧?
她遥遥望向她时,眼里的敌意与周身所散发出的怒气,那样明显——果然,夏侯景睿跟她是不清白的!
当晚,她便对夏侯景睿严刑拷打了一番,夏侯景睿哭笑不得的交待了他们之间的种种,也无非就像肥皂剧里演的一样——夏侯景睿无意间英雄救美,从流氓手中救下了被调戏的前皇后,前皇后对着这样翩翩俊秀的王爷自然也是动了心,二人这眉来眼去、眉开眼笑之际,竟被夏侯凌无意间瞧见了沉鱼落雁的前皇后,这色心一起吧就拆散了人家这对苦命的小鸳鸯……
“所以,你果然对她动过心?”云怀袖骑在他的腰腹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做恶狠狠的逼供状,他要敢点头,她一定会让自己立刻变成寡妇——还骗她说什么她是他唯一动心想要双待老的那一个?
“自然是没有!”夏侯景睿识时务的开口为自己辩解道:“当日我还是世人眼中花心浪*荡的王爷,有这般绝色,若不上心,岂不惹人怀疑?所以便常邀她到府里走走……哪知道被她无意间瞧见我身为银面修罗的另一面,本想将她……谁知夏侯凌却先一步将她接到了宫里,先是封了正一品的妃位,继而立为皇后,我见她并未将那件事情说出去,且要对她下手,也比较困难,所以……”而她也跟她保证过不会将她看见的告诉任何人,他才放任她活到了现在。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同别的妃子一样送入皇家寺庙里修行或者安置在别院里么?”云怀袖揪着的心放松了些,却仍是不依不饶的揪着他的里衣拷问道。
夏侯景睿握住她施暴的小手,放至唇边亲了亲,轻叹一声,缓缓道:“你可知,夏侯凌是如何死的?”
“不是心神俱伤突然暴毙?”她听到这个死法的时候还很是怀疑了一阵呢!虽然只见过两面,但夏侯凌的精气神那是极好的,再活个三五十年也是没有问题的,只突然间就因为谣言和夏侯玦而倒下了,不让人起疑都很难。
“是她在夏侯凌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常人难以发觉,所以前一阵子夏侯凌会精神恍惚、脾气暴躁凶狠,跟那药物有很大的关系……”这些,是他从夏侯凌的寝殿中出来时,一直等候着的云致宁告诉他的。
“不是吧?”谋杀亲夫?这女人倒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