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她的声音哽住,他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好这样好。而她,要拿什么回报他的好?
大雪初晴。这日的天气出奇的好,不但日光浓的像明亮的叫人睁不开眼的金子,天空也晴朗的像是五月初,碧蓝澄澈,格外高远。
推开门,阳光下冰雪素裹而成的音色世界更加美丽——当然,云怀袖很遗憾自己看不清这样的美景。
眉清目秀的作小厮打扮的少年蹦跳着从马房跑过来,正是昨日驾马的少年,声音清灵悦耳,“夫人,你醒了,怎不多睡会儿?”
“睡的很饱了,景睿人呢?”任谁一早醒来,瞧不见身畔的爱侣,都会心情不太好吧!
害她那一瞬慌的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幸好,景睿回到她身边,并不是个梦。
“爷一早到城里去了,说是要买些东西。特别吩咐我们不能吵醒你——夫人,你饿了吧?我已经做好了早饭,走,我扶你到饭厅去。”少年一边说,一边并不避讳的伸手来扶她。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矫情的拒绝少年的碰触,这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为了不摔跤出丑,她的确需要有人扶着,“锦苏呢?”
一直沉浸在喜悦中,昨晚又哭又笑闹到大半夜,睡前也是景睿服侍她更衣梳洗,没有见到锦苏,然而现在也没见到她——难道是景睿让她出去办事了?
“啊——”少年惊呼一声,好看的双眼瞪得溜圆,“完蛋了完蛋了……夫人你先等等我啊,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人已跑出了老远,穿过小四合院的回廊,身影咻一声转到了后院,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咿呀哇啊的尖叫声。
不多时,少年又咿呀哇啊的叫着跑了回来,后面跟着面色铁青满眼杀意容色憔悴的锦苏:“还敢跑?给我站住——”
“夫人,救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哇,好姐姐,你快饶了我吧……”少年躲在一头雾水的云怀袖身后,可怜巴巴的求饶。
“锦苏?发生什么事了?”云怀袖被身后躲难的少年扯着衣袖,力道太大,差点将她拽翻在地。忙开口制止锦苏的追杀行为,开口询问。
“小姐,你没事吧?”锦苏压下满腔怒火的同时,忙上下打量穿戴整齐的云怀袖。眉梢微挑,眸里多了抹惊讶。
小姐今天,美的很不一样——自然,小姐从来都是很美的,然而被软禁的那些日子,她的眉梢眼角无一不凝着忧愁与哀伤,眉目从来没有舒展过……
而不过一晚上,小姐面上的喜悦欢欣是怎么回事?
云怀袖轻摇头:“没事啊,不要担心,我很好,倒是你,你怎么了?”
是了,锦苏还不知道易容成邹名的就是景睿,所以在担心她吧!
“夫人,是小的错了。”躲在她身后的少年抢在气鼓鼓的锦苏前面答道,可怜兮兮的望一眼狠狠瞪着自己的锦苏,小小声道:“好姐姐,你别生气了嘛!我……我也是不小心忘记了,让你受累了,小的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赔不是?好啊!”锦苏笑了,白牙森森。“今晚上你也比照我昨晚过上一夜,我就不气了!”
“锦苏?”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锦苏张口欲要解答她的疑惑,那少年又抢在了她前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事情太多,所以忘记给你解穴了嘛!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爷回来了!”
少年高声呼道,话音刚落,云怀袖便落进了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放开我家小姐——”锦苏横眉怒眼——该死,居然敢轻薄小姐。
“锦苏!”先搞清楚状况再发难好不好?“他是景睿——我说你,怎么还顶着别人的脸呢?”
“这样比较方便!”夏侯景睿并不多做说明,眸光只扫了眼震惊到僵硬的锦苏,牵着她的手往饭厅走去,随手将买来的东西丢给赖在他身边的少年。“睡得好不好?是不是小芝将你吵醒的?”
“爷,我没有吵夫人睡觉。”被唤作小芝的少年不甚高兴的嘟嚷。明明是夫人自己醒来的嘛。
夏侯景睿没理会他,也不管石化在一旁的锦苏,只固执且耐心的等着云怀袖给他答案。
云怀袖轻轻一笑,粲然道:“睡得很好,小芝也没有吵到我。倒是你,你一大早跑出去干嘛?害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你回来了的梦而已。”
“这边太过简陋,怕你不太习惯,所以出去买了些你惯常用的物品。”不管是云府里的千金,还是皇宫里的皇后,她的生活,应该从没有这样简陋窘迫过吧!
云怀袖似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被他牵握的小手用力反握住他宽厚的大手,温言笑道:“我没有那么矜贵,你能忍受的,我也可以。”
他也是锦衣玉食堆砌着长大的,他没有怨言,她更加没有——只要能跟他在一块儿,别的什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窘迫到饥寒交迫那样的地步,不是吗?
“同甘共苦?”夏侯景睿欣慰的掀了唇角,低沉的嗓音带着轻松的笑意。
云怀袖淡然含了一缕笑,摇头,“我更喜欢生死与共的说法!”
夏侯景睿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朗声笑了,是那样快慰的心情,“好,生死与共!”
他明白,她方才那句话里的决心——生死与共,不离不弃!“怀袖,从成亲到现在,你一直在成长。我有时真的很难将从前那个顽皮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