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黑暗。
人影凌乱晃动,那伸出的手就像是树枝的枝杈。将她层层缠绕,好像要掐住她脖子,让她彻底窒息……
忽然,一团血腥满目渐染开,像是要将这个世界全部染上猩红色,她却连呼喊都不能,只是一下翻身而起!
“阿柔!”立刻,耳畔传来另一声沉凝呼喊。
容柔整个人惶惶中失神不已,男人的手紧紧扶住她的手臂,想要让她清醒过来,“阿柔,你在做梦!你只是在做梦!”
容柔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对上他一张英俊脸庞,这样的沉稳宁静。他的眼睛,这样温柔的注视。
“是梦……”容柔一下靠向他的胸膛,双手攥紧他的衬衣衣摆,“为什么我要做那样的梦……”
“本来应该是我目睹这一切!”是自责是内疚更是莫名的慌忙,让她手足无措,“不该是你!不应该是你瞧见这一切!”
“阿柔!”她的身体在发颤,尉容拥住她呼喊,“这只是意外!现场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别人,很多人都在!我没有事,真的没有!”
容柔似是不信,她猛地抬起头,再次望向他的脸庞,又检查他的伤口。
尉容微笑道,“你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口了。”
容柔盯着他受伤的伤口喃喃道,“是被坠落的碎片割伤的……”
“很快就会好,一点事也没有。”尉容低声道,“你是医生,你最清楚。”
“是,不会有事……”终于放心了一般,她脸上的神情平静下来。
“你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再休息一会儿。”尉容扶她重新躺下,“睡吧,不许再胡思乱想,你只要知道,这只是意外。”
容柔躺在柔软的床上,她疲惫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又睡了过去。
尉容在一旁看了她片刻,这才起身,悄悄走了出去。
“常添,看着她。”尉容立即吩咐,常添应声,“是,容少爷!”
宗泉则是一路送至电梯口,这才停步道,“容少,车已经备好。”
……
车子穿过城区,来到了一处工地大楼,靠边稳稳停下后,任翔望着前方尚未竣工的大楼,却是心有余悸。
任翔跟随一起下车,却是皱眉。
为什么今日要在这里约见,那位萧三少究竟又是安得什么心?
这幢大楼是萧氏名下合作产业,也正是昨日林二小姐发生意外事故的现场。任翔此刻还在懊恼,当时没有紧随其后,中途被搬运砖瓦的工人堵住前路。所以,他距离了几米远,瞧见林忆珊摔了下来,摔在容少的脚边。
尉容已经往前方行走。
这一次任翔不肯再放慢步伐,经过事故现场,瞧见警方围起的警示栅正被拆除中。这起案子人证具在,所以已经被判定是意外。
任翔一抬头,就看见萧从泽站在高处,正望着他们前来。
从大楼楼底直上,搭乘升降机来到顶层,这里空无一人,工人们还在底层加紧施工。
升降机一停,尉容迈了出去,任翔没有再上前,他停步于顶层这一头。
而尉容已经往萧从泽的方向笔直前进。
今日有着暖阳,所以冰雪都已经开始融化。先前因为大雪的缘故,工程暂停作业,这两日才又开工。
两人各自抽了支烟。
沉默片刻后,萧从泽他笑了笑道,“尉总,我真是佩服,亲眼目睹有人摔在自己脚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警局的警官都说,你这样的反应能力,还真是少有,哪里学习的经验,能够这样敏捷?”
尉容吞吐着烟雾道,“需要我派人送几本指导书过去?”
“尉总真是幽默。”萧从泽扬唇,轻捏住烟道,“不过,你该不会是来讨好我,想让我同意取消婚约?”
尉容沉静望着那片景致,却漠漠道,“我只是来告诉一件事。”
萧从泽有一丝愕然,听见他道,“你退婚也好,不退也罢,对我和她都没有任何影响。”
萧从泽更是困惑质疑,突然明白道,“你们是不想结婚,就这样在一起?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你果然对你这位内定未婚妻念念不忘,所以才能为她悔婚!”萧从泽又是笑道,眸光冷厉望向她,“只是既然已经选了,又何必还要这样关注前任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上一回在网球场,一听到林蔓生也在,你立刻就过来了!”
“尉总,你这是要脚踏两只船,不如留一个给我!”他肆意笑道,“我来你分忧!容柔,又或者林蔓生,哪一个都不错!你可不要这么自私自利,都想据为己有!”
刹那间,他回眸聚睛,目光却变得冰冷狠戾。
这样的姿态,竟像是昨日事发之时,他也是这样冷酷震惊……
“为了容柔,你不惜在宜城打压林忆珊,现在又是为了什么,竟然能够出手救她?”萧从泽察觉到眼中的危险光芒,如猎豹一般,“怎么?想要把我从这里推下去?还是恨不得我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接下来是不是要调转枪头瞄准我?我奉陪!一定陪你斗到底!”像是为了故意激怒,萧从泽笑着喊道。
但是顶层的冷风吹拂中,他却依旧沉静,突然说道,“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什么也没留下。”
眼中迅速闪过惊愕,竟是萧从泽料不到,他这样一个狠绝之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要偃旗息鼓?
“该不会是昨天目睹了一场生死,今天就以为看透了?自己还不是哪一边都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