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手轻轻按下壁灯,客厅上方的吊灯立刻亮起。
伴随而来的是略带刺目的灯光,以及门被打开后扑面而来的粉尘气,一瞧便知那是因为太久无人居住。
蔓生走进去,她先将母亲的骨灰盒小心放到房间里面,之后又折出立刻将窗户全部打开透气。
“这里就是你本来想要包养我的地方?”忽然身后传来男声,是尉容低声开口。
蔓生一转身,只见他倚着门而立,就在玄关处不进来也不退出。身高颀长的他,好像要将整个门框撑住,看起来这样英武。只是他的太过轻悠散漫的调子,人觉得他像是偶然经过。
提起“包养”这两个字,蔓生现在想来都觉得荒唐,“我知道,很小,也很旧。”
“的确是。”尉容微笑说,视线轻扫周遭,已经环顾一遍,“近五十年的产权房,败退的程度也在现在造房的合理建设范围内。”
“你怎么会知道?”蔓生惊讶,这幢房子正是四十七年前建造的公寓,当时外公会买下这里,也是为了方便母亲念大学的时候居住。
“不好意思,我凑巧是土木工程的学士。”他道出之所以会知晓的原因,这让蔓生幡然醒悟。
她怎么就会忘记,面前这个人拥有绝佳的头脑和智商,是第一等学府毕业的高人才,“学你们这行的,难道看一眼房子构造结构,就能知道这幢房子到底有多少岁了?”
对于她的用词,尉容感到颇为有趣,“房子可不是人,只是一个暂时可以避风的场所。”
他实在是冷静理智,蔓生道,“这幢房子,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怎么说?”
“这里是我母亲念大学的时候住过的房子,我外公特意买下来的。后来,我念书以后,也住过这里。”蔓生道,“我外公去世后,把这个房子留给了我。”
“也算是代代相传。”尉容笑应,“所以对于你而言,有非凡的意义,哪怕别人出高价来买,你也不会卖?”
“不会。”蔓生肯定道。
“就像是你那三百亩的地皮,这两年找你商谈的人应该不少,可是你就是不松口。”他很是自然转移了话题。
提起地皮,蔓生就会想到他们之间的牵扯,“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得到。你这样逐利的商人,会懂什么是珍惜么?”
她直视他,应对之间敏捷的反驳,让尉容扬眉,“既然这么珍惜,为什么又舍得拿出来作交换。你的珍惜,难道就是嘴上说说,只值这么一些份量?”
像是一场不可退让的战争,默了下,蔓生迎上他道,“因为有更珍惜的东西,所以才会选择放手。”
只见她目光灼灼,这样的认真赤城,尉容轻声笑问,“有没有人告诉你,太固执,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会懂她的坚持是为了什么,蔓生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告诉我的人,不过,我不会听,你也不会懂。”
她在顽固以对,在尉容眼中这份倔强对抗,如同夏娃的诱惑,让人想要采摘,“我是不需要懂,总之你整个人都属于我。”
蔓生心中一悸,他已经慢慢走过来。
来到她面前立定,尉容俯身瞧向她,“今后每一天,每一个晚上,身体每一寸,都属于我。”
他的手抬起,碰触她的秀发,手指也一并轻抚她的脸颊,“你说,今天晚上要怎么过,从哪里先开始?”
混乱的记忆跳起,是他缠绵炽热的亲吻,不依不饶的疯狂冲刺……这让蔓生一颤,她一下退后,她的头发也从他的手中滑落。
他并不继续,只是垂下手看她,蔓生飘忽了视线道,“我去关门!”
哪怕知道自己已经将身体交附于他,可是到了这种时候,蔓生还是会感到不安,关门前她扭头问,“你今天住哪里?”
“你又住哪里?”尉容反问。
“我当然住这里。”
“那我也是。”他回答的太爽快,让蔓生蹙眉,“可是我这边条件不是很好……”
“你一个女人都能住,我一个男人又怕什么?”尉容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放到一旁,他直接安坐下,那姿势太自在,十分的习惯。
他居然就这样鸠占鹊巢?蔓生愕然,他又道,“放心,我没有这么洁癖。”
“还不关门?”他又是一句,蔓生这才认命的把门关上。
原本是安逸的小公寓,此刻因为他的到来,突然变得狭窄,蔓生并不想和他这样对视,“我把这里打扫一下。”
“你随意就好。”他大方的回声。
蔓生觉得这一切都很诡异,她系上围裙开始做家务,期间再看看他,本来是坐着在休息,后来又起身走到书架前方。
客厅里放了一个大书橱,上面摆满了许多书。
“你是念中文系的?”他站在书橱前,单手捧着一本书在看,忽然开口问。
蔓生停下来,再是一瞧,他所拿的书籍,正是她当年入读宜城大学的时候,学校分发的教科书。
他的手指轻拨过那一整排陈列的旧书,一一历数,“这些都是,《语言论》,《诗经》,《楚辞》,《西厢记》,《牡丹亭》,还有四大名著,我倒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个对文学这样有研究的才女。”
“就算我看遍了所有的文学著作,但是也没有一眼就看出这幢房子建了有近五十年的能力。”
“所以?”
“所以,你不用这样假意称赞我。”
“我可是真心实意,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