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的,记得照顾好自己。等我走的时候,房子会打扫干净,钥匙就帮你放在桌子上。
“七月,”停住玄关的时候,邵丘扬转身对我说:“我与你在一起,从一开始的确是带有疗伤的目的性。但爱情这东西,不是都是以需求为起端的么?
在你眼里,我可能不成熟,可能缺爱,甚至可能无耻又不折手段。但这一辈子,我第一次这么确定我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是我自己没有准备好,你不用给我时间,这对你不公平。”
邵丘扬走后的一个小时里,我一直把自己仍在沙发上,以葛优同款躺姿放空着大脑。
我一直在想,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是不是只隔了一个陶艺琳。
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原来症结在于——他太迫切想要得到我这个仿佛量身定做的女人,反而忽略了我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豢养。
但事实是,我根本就不能用来豢养。我甚至比陶艺琳的眼里,更容不得沙子。
一场大雨浇晴的第二个早上,我爬起来洗漱一新。
失业又失恋的悲催大龄女青年,总得先迈出谋生的第一步吧。
可惜还没等我刷完几条招聘简历呢,手边一个电话突然就进来了。
“杜七月,我是梁希哲。”
一听梁警官的声音,我本能地心里咯噔了一下:“梁警官,你…..你找我有事?”
“你方便过来重案组认一下么,我们……可能找到谭馨儿了。”
那一刻,我沉重的心终于啪嚓落地,砸脚上了。
去重案组认一下,认什么呢?
哪怕还有一点点生命迹象,也应该在医院而不是在警署吧!
我几乎逃似的抓起外套,两只鞋子都差点穿错了。半小时后到了市中心警署重案组办公区,梁希哲已经在那等,二话不说就引着我来到了地下一层。
看我满脸焦急的样子,他欲言又止地停下了脚步:“那个,你有点心理准备吧。可能,可能会……”
拉开停尸柜,我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眉眼中却还有着无法认错的熟悉之感。
转过身,刚刚没咽下多少的早餐被我吐了一地!
在过去的两年学习生活中,我谈不上对谭馨儿这个姑娘有多么的另眼相看或特殊照顾。但如今亲眼看着自己花季一样的学生惨遭这样的下场,强大的视觉冲击力下,那种心情说是用刀切用锯割都不为过!
梁希哲把死亡报告给我看,谭馨儿身上十多处刀伤,全部都是用小刀片划的。她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蓄意报复折磨的意图是很明显的——而她的真正死因,是毒品注射过量。
“馨儿啊!!!我的女儿啊!!”
是谭馨儿的妈妈过来了,在两个女警的搀扶下几乎是一步一瘫,哭得几欲晕厥。
梁警官看了看我,说要不还是让我去劝劝吧。毕竟女老师的角色相对比较容易说得上话。
可我不想去劝,我怕我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说出那些伤人尖刻的话。
我无法理解一个母亲在女儿无故退学后,完全没有任何合理解释的状况下失踪一个多月。只顾她有没有带回丰厚的钞票,而不管她究竟在做什么工作,跟什么人接触。
尽管,我有一个更过分的母亲。
可是我所有的愤怒和悲伤,却在齐楚出现的那一瞬间全部转化成了另一种怨念。
谭妈妈突然就像疯了一样撞过去,一把扯住了齐楚的衣襟!
“你还我馨儿!我的馨儿!我们不要你的钱,你还我女儿!”
唐律拦着阻着,齐楚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谭妈妈满面老泪,哭得声嘶力竭:“你说过她不会有事的!你这个骗子!你把馨儿还我!还我啊!”
后来谭妈妈哭昏了过去,女警将她带到休息室安顿。梁希哲说让我们先梳理梳理情绪,再过来做笔录。
“你也……来了?”我走到齐楚身边,用力擦了下眼角。
“恩。”他脸色很难看,貌似站得也不是很稳。唐律在一旁扶着他,看向我的眼神略带警惕。
我心里透着明白,他是怕我也对齐楚发难?
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但很多东西早已呼之欲出。齐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愚笨。
我们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站在停尸房门口,看两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在谭馨儿小小的身体上丈量记录着什么。
“你还好吧?”我问齐楚。
“没事。”
“等下警察会来录口供——”
“我不需要。”他说。
“哦,”我垂下头,嘴角抽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因为,你是知情人对么?”
我不是有心想要用责备或嘲讽的语气来刺激他的,我只是想不明白,一条年轻轻的生命就这样死的像只流浪猫狗,到底应该由谁来负责!
我很难受,只因我的生活里已经充满了悲剧。但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挺过去!
我曾想过,哪怕谭馨儿真的失足了,我也会不遗余力地把她挽救回来。就像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也愿意给我杜七月一次机会一样。
可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捂着嘴,不敢哭得太失控。但真实的悲伤在遗憾与不甘之间穿梭着,将我撞得很绝望。
“七月,你别这样。”齐楚拍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