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丘扬进来了以后,何棠却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啊?”我惊讶:“你不是有话要对我们两个吩咐么?
“我深藏功与名啊。”何棠抱着剩下的资料与邵丘扬错身而过。表示自己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先走一步了。
我很尴尬,邵丘扬也是。所以这么难熬的气氛里,如果不说点什么,我怕我们之间会这样对视一直对到太阳落山。
于是他开始跟我拉家常——
“何家大姐果然跟那个不靠谱的小子有同样的基因啊。”
“是么?何许说她十几年都在单身。这么好的女人,一般的男人也配不上吧。”
“恩,其实以前,我还想过她会不会跟齐楚比较配。”
“别开玩笑了,齐楚喜欢温柔乖巧的姑娘。”
“啊,那你是在夸你自己乖巧么?”
我哑然。果然,就算跟这个男人拉家常也会经常往坑里跳!
话题一下子又终结了,我发现我们之间只会探讨爱不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谈一下恋爱。
于是我只能假装说自己累了,伤口痛了,睡觉算了。
睡着了,就不用想着该怎么与他相处。
“别装了……大夫说你明天都能拆线了。”
我:“……邵丘扬,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女人就是欠嘲讽欠蹂躏?”
你丫就学不会温柔点跟我说话么?
“为什么温柔?我们,不是分手了么?”
“那你滚出去啊!要不是看在何姐的面子上,我会让你进门么?”
气得我肝疼真是。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一皮糙肉厚的中华田园犬,永远比不了人家高贵的名种贵宾女神是不是。
“你现在吵架都比以前力气足了,看来三婶祖传的汤真的有奇效。”说完,他坐到我身边来,把保温盒打开:“都快凉了,喝了吧。”
“没胃口。”
“随便,你不喝我喂梁兆坤了。”
“邵丘扬,我怎么就狠不下心来不理你呢?”我转过脸,咬着唇淌下泪水。
他伸了下胳膊,我像没出息的蛇一样攀了上去。
伏在他胸前,一会会儿就哭得像个傻逼。
我咬他的胸肌,捶他的肩膀,我说你简直就是个贱人,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逃得掉?我他妈不就是给你怀过一个孩子么?你这么对我,我早该逃走了。为什么我还是时时刻刻想见到你!
你别再来了!你别再出现了行么?!
他抱着我,也不动也不喊疼。等我咬完了哭累了,才慢慢对我说:“等这个案子诉讼完,我就去青樊湾了。马上入冬了,你这个身子状况容易生病。我会把三嫂留在家里照顾你一段时间,要是实在不习惯,你把她还我也行。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邵丘扬……”
“我说真的。”他轻轻放开我的身子,推我到床头前靠好:“七月,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不能因为没办法去爱她,而想办法来爱你。”
“邵丘扬,我都明白。从你告诉我你想跟我在一起那天起,你对我的照顾,对我的保护,其实并无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你也想试着好好跟我过日子,对么?
可爱情的排他性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所以我们,都不用太急着证明我们可以在一起。”
“万一,”那种连呼吸都会痛的感觉,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确认了:“邵丘扬,万一我以后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你会不会后悔一辈子啊?”
“会吧。所以你,就算再爱我多一点,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邵丘扬帮我拉上了被子,说过几天接我出院。
可就在他推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迎上来个什么人的样子,生生退后了两步。
“是你?你来做什么?”
还未见人,先闻得花香四溢扑鼻。
那女人穿了件酒红色的风衣,怀抱一大束鲜花,进门就笑得跟四季颠倒一样。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就觉得那张脸,那个轮廓,绝对是哪里见到过的。
“二少你真是的,jenny伤了这位杜小姐,我们做家属的总该出个面道个歉吧?”
结果她一开口,我立马想起来了——这不是大表姐陶霏霏么?!
可是邵丘扬并没有让开来的意思,只简单地吐出几个字:“谢谢,不用,法庭见。”
“哎!你看你,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我来都来了,难道门都不能进?”
我说邵丘扬,你让她进来吧。就算是法庭见,今天的话也可以今天说。
邵丘扬看了我一眼,然后冲一直守在外面的阿宇递了个眼色。我就看到那个小鲜肉保镖真是一脸被占便宜的可怜表情。上手把陶霏霏摸了一遍,然后冲邵丘扬点头。
“唉!唉你干什么——流氓你!”
“人进去,东西就不用了。”邵丘扬踹过去一把凳子,让她坐下。
好家伙这凳子距离我能有六米远,估计除非她能从胸里掏出一把炸弹,才能伤到我吧。
“三分钟,想道歉的话,真诚一点就够了。”邵丘扬看了一下腕表。
“我说,我今天来就是希望私了的。这件事只要你们不追究,不在法庭上讲一些负面的说辞,我想jenny不会有多大麻烦的。”陶霏霏开门见山,态度摆的让我大跌眼镜:“你们想想看,jenny已经说了自己不是故意的,当时场面那么复杂,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可以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