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安排。”
易可识无所谓地转过头看着窗外。
“你……”
男人想说什么,斟酌了一下语言。
“真的决定看完之后就离开师赢了吗?”
“没错。”
不去看男人的表情,易可识仿佛褪去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只是按照自己定下的计划前进。
“机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明早七点的飞机。”
易可识很清楚,要怎么做会让师赢对自己讨厌到极点,要怎么做,才是彻底背叛师赢。
记忆,浮现出来。
本来以为自己肯定会不记得的,却没想到,自己跟师赢之间发生的点滴,都清晰可见。
“是真的!我喜欢你!喜欢师赢!不会跑掉的,不会离开你的,不是保证过了吗?”
“我可以,相信可识吗?”
“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
“可识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吧?”
“嗯……”
“会在我身边吧?”
“嗯……”
“绝对不可以离开哦。”
“嗯……”
“可识,绝对不可以离开我。”
“嗯……”
那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讽刺的却是,自己就要背叛自己所说的话。
当时的心情也仿佛在心中重现,但却,必须要做出跟这种誓言完全相反的行为。
已经在脑中关闭了小智的声音,也把透明面板收了起来,易可识不想看到任何会提示师赢心情的文字还是语言,不可以产生动摇,也不可以去逃避。
这是任务,也是自己所做的现实。
不能以任务为借口,也不能以这只是假的欺骗自己。
这就是自己所做的选择,人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承担责任。
这是爸爸教给自己的,易可识也是这么做的。
对不起,我变成一个不好的人了。
易可识的心又变得软弱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压下了这种感觉。
没关系,只要一切按照计划。
在所有都结束后,自己还可以到爸爸的怀里尽情地哭一顿。
没事的,只要坚持下去,绝对不要动摇。
易可识甩开了迷茫,不去理会男人不时投向自己的视线。
到了地方下车,这是非常偏僻的郊外私人开设的医院,院长跟师赢的养父似乎也有些关系,所以这些跟师赢有关的人才会全部都住在这里面。
其实对易可识来说,这些都不过是形式,最重要的表现,还是在面对师赢的时候。
不需要别人出来迎接,看来师赢的养父经常出入这里,对这里也非常熟悉,他自然地就把易可识带到了特殊的病房。
像是监牢的房间,每一个都算不上大,里面也仅仅只能摆下一张小小的单人床,还有角落里的便池,靠近门这边的洗漱台,一张小小的跟墙壁融为一体的桌子,以及看起来像是固定在地上的椅子。
这就是整个房间所有的摆设,也是那些被师赢伤害过的人所住的,“病房”。
一个易可识完全不认识的人蹲坐在贴着墙的床沿,伸出的双手搭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着,形状是她熟悉的变形,而那个人虽然看起来还算整洁,只是侧脸却也看出眼神的与众不同。
跟正常人的眼睛完全不一样,那是,只有看到了才知道的,疯狂的眼睛,不属于常人的,神经质不断转动地眼珠。
“这个人是第一个。”
男人介绍道。
“状况也是最严重的,完全不能交流,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他有狂躁症表现。”
易可识点点头,专注地看着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
年纪比自己小几岁,但也看不出具体的年龄,大概也就是高中生或者是大学生的模样,很年轻。
他被师赢做了什么呢?还是他对师赢做了什么才导致变成这样的呢?
似乎是感受到易可识的注视,这名男孩子转过头,看到正面,易可识才发现他的嘴唇同样地被凄惨地割开了,本来侧脸还能看,正脸却只会让人觉得非常丑陋。
那个人睁大了眼睛注视着栏杆外的两个人,身体还是神经质地前后摇摆。
“嘿嘿……哈哈……不是我哦……我什么都没说哦……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低声嘟囔的话语传入易可识的耳中,男孩子的声音因为嘴唇的原因而更加含糊不清。
“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她的错……都是她……”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男孩子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缩到了角落发起抖来。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已经疯了。”
男人的表情没有波动,他已经习惯了看这些人发疯,他觉得自己也许也在发疯,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易可识沉默没有开口。
这是师赢犯下的罪恶的其中之一吗?
“还要看吗?”
男人询问道。
易可识点点头。
既然已经到了,当然要全部看下去,而且看下去才能让自己之后的表现更为真实。
易可识一个一个,几乎是强制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地隔着栏杆看完了那些人。
有症状轻的可以对话的,但是话语也完全是无序的,可能上一刻问天气,下一刻那个人就会说早饭很好吃。
易可识完全放弃了跟他们沟通。
她再次意识到师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