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楼头,炊烟袅袅。
李玉泽一直埋头抄写书册,现已抄了将半,而母亲则催她赶快去内堂洗澡。
这边韩珵和封言道正在书房里互相切磋学问呢。韩珵被封言道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有进步!这些时日不见,你的学问精进了不少,但是还需持之以恒。”
“嗯,我知道,封大哥。”
“来,我看看你的书法有没有进步?”
这时,封言道要韩珵写一些字来证明自己的书法没有荒废,而韩珵说道:“封大哥,我们在国子监里练习的是隶书,你教我的楷书,我已经很少练了。”
“那****教你练习楷书,是为了让你端正心态和掌握笔法,如今你已开始习隶书,那当然最好不过了,但两者皆不可偏废,你知道吗?”
“韩珵知道。”
说罢,韩珵看到封言道的点头示意后,便在纸上用毛笔写下了一句话:礼之用,和为贵。
待韩珵写完,封言道看了看后,说道:“你写的隶书已有些许模样,如果你能在提按时掌握好粗细的变化,就会更进一步的,所以你还需勤加练习才是。”
当封言道给自己指出不足之处时,坐在封言道对面的韩珵很是认真地听,并且还时时点头以表示赞同。
这边李玉泽泡在木桶里,独自一人洗着身子,因为在国子监里的缘故,她已经许久没有洗澡了,此时的她正在用手舀着水往自己的身上淋泼,整个身体也因此松下了许多。
这个夜晚,放假归家的儒生们睡得都很香,而和母亲睡在一起的李玉泽更是如此,但深夜时,韩珵还未眠,独自一人躺在漆黑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悬挂高空的月亮,他在想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的父母是谁,这些天的每一夜,他几乎都在想同样的问题,直到夜半时分。
翌日,太阳已经移转东南了,韩珵方才起床,此时封言道早已结束值班从中书省回来了。
韩珵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来到院内,只见封言道吩咐完封泰之后,就转身离开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这时,韩珵与封泰打了个照面,于是他便问道:“封伯,封大哥他这是要出门吗?”
“嗯,今日老夫人要去空观寺敬香,而大人此次正好趁着有时间,要陪着老夫人一起去空观寺。”
封泰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之时,韩珵开口问道:“封伯这是要去哪?”
“刚才大人吩咐我准备一下马车,虽说路途不远,但老夫人大病初愈,还是不宜走路的。”
“哦,那封大哥是骑马吧?”
“是的,你为啥要问这个?”
“没事,没事。”
“不跟你在这闲聊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当韩珵听到封泰说封言道骑马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来,待封泰转身离开后,他便往封言道的房间走去。
韩珵看到房门是紧掩着的,便敲了一下门,待封言道允许后,他才走了进入。
“封大哥在换衣服啊!”
“嗯,你有事吗?”
“喔……我听封伯说,封大哥要去空观寺陪老夫人前去敬香……”
“是的,你也换一下衣服吧,好随我一同前往。”
“真的?我也可以去吗,封大哥?”
“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已经放假了,更可况我昨日已考问了你,你也都能对答如流,说明你在国子监里没有虚度光阴,还愣着干什么,快换衣服吧,这就要快出发了。”
“哦……好,封大哥,我这就回房间换一下衣服,你等着我哦!”
韩珵一听封言道竟让自己跟随他出门,便兴高采烈地跑出了房间,前去自己的房间换穿衣服去了。
封言道一见韩珵如此关心去空观寺敬香之事,就知道韩珵想要去,本来他就打算带韩珵随行的,所以他对韩珵所说的那些话,也是对韩珵在国子监里的表现的一种肯定。
韩珵换了一身浅色衣服,一身朴素的装扮也算符合时宜,而封言道亦是。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封言道便携着老夫人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而韩珵则走在封言道的一旁。
“韩珵?”
“哦……老夫人您是在叫我吗?”
“嗯,我听言道说,你的真实名字是叫韩珵,而不是李音书,是吧?”
“是的,老夫人。”
“娘,您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那日给您说的时候,您好像就不相信他叫韩珵。”
“也没什么,只不过那日告诉我的时候,忽然让我想起了一位故友,他也姓韩。”
“原来让娘回想起往事了,不过孩儿一直想问您的那位姓韩的故友到底是谁啊?”
“都是陈年旧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其实,韩珵和封言道一样想知道,可是封老夫人好像在隐瞒什么似的。
这时,马夫将马车停在了封宅大门外,待仆人拿来车凳后,封言道则扶着封老夫人踩着车凳上了马车,而韩珵则与封言道共骑一马。
“封大哥,你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啊?每次出行,我总不能坐在你前面吧!”
“你要学骑马吗?”封言道见韩珵点头后,接着说道:“那就下次放旬假之时,我再行教你如何?”
“好,封大哥。”
东市印刷行那边,李玉泽正在向印刷行老板交付已经完成的活呢,而她也凭借细心工整的抄写,获得了属于她的五十钱工钱。
待从印刷行的老板那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