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壁很滑，不仅仅因为长满了苔藓。
王十八在林小晚说出这话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像是被马蜂蜇了一样，又疼又痒，对上林小晚似笑非笑的眼神，王十八十分平静地对林小晚伸出手，“给看看。”
林小晚没有推辞，但也没去看王十八此时已经肿得跟发面馒头的手，她只是扔过去一个小巧的瓷瓶子。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这下面应该还有一只十分厉害的尸煞。”林小晚看向井下，手下却不停地打着王十八和秦诺看不懂的手势。
“尸煞是什么？”
这话是秦诺问的。他在一阵害怕之后，干脆也豁了出去，好歹是个大男人，不能连林小晚这个毛丫头也比不上，反正他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多活了三十年，值了。
林小晚看向王十八。
王十八将手上的药膏抹匀，顺手将瓶子塞进自己的口袋，脸上看不出一点占别人便宜的心虚。
林小晚挑眉，这王十八居然连她的便宜也敢占，果然胆子很大。
王十八对秦诺道，“尸煞，是死人的尸体死后吸收的阴气过多，所形成的一种僵尸。”
秦诺身体一僵。
林小晚了然轻笑。
这个王十八，果然不简单。
“那，那，那谁下去？”
秦诺结巴起来。
林小晚和王十八对视一眼，王十八开口，“我下去。”
“我也下去。”
秦诺刚松口气，就听到林小晚这样说到，这下他急了，“那怎么行？上面就留我一人？”
不管行不行，最后还是秦诺一人留在上面，林小晚和王十八两人下去。
秦诺拍拍自己的胸膛给自己壮胆，把林小晚留给他的十来张符纸通通贴上到身上，前面后面都贴了个遍，只恨林小晚留的太少。
王十八和林小晚一前一后，慢慢溜下井。
这次两人有准备，身上都贴了符，一直到井下，那两个怪人仍在啃自己的胳膊，像是压根就没看到井底突然多出的两人。
到了井底，王十八才发现，这两个怪人的可怕之处。
就像是剥了皮的青蛙一样，两人浑身上下白花花一片，长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芝麻大小的黑点点，脑袋上只有一张大嘴巴，正咯吱咯吱地啃着自己的胳膊，明明胳膊上的肉都已经啃光，仍在啃着骨头，那种啃骨头的刺耳声音，就算王十八自认胆大，都听得头皮发麻。
再往林小晚看过去，林小晚的目光却盯在另一处。
这死丫头可真胆大！王十八心底感叹。
却不知林小晚在第一眼看到这两只怪人时，就封了自己的声感。这里味道又臭又腥，声音也刺耳得很。
林小晚看着的地方，灯光照不到，影影绰绰，像是藏着人。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王十八听到一阵窃窃私语，像是有一群小鬼在聊天。
是什么东西？
他回头刚想问出这句话，话忽然卡在喉咙里再吐不出来。
林小晚正懒懒坐在一张不知从哪儿来的沙发上，十分惬意地啃着一只烤红薯。
红薯的香味让王十八忽然感到口渴，肚子饿。
“过来歇歇。”林小晚拍拍沙发，递过来一个红薯。
王十八坐了下来，他也确实饿了。
可他没办法像林小晚一样悠闲自在，他坐在沙发上的身子板直僵硬，像是坐在偷来的沙发上一样，怕随时被主家发现能够马上逃跑的样子。
“你没听到吗？”
等看到林小晚开始啃第二个红薯时，王十八忍不住了。
“什么？”
“那里啊，有人在说话。”
“啊？”
林小晚顺着王十八的手指看过去，好一会儿才像明白过来一样，从耳朵里掏出个东西来。
日！
王十八也想爆粗口。
什么时候林小晚的耳朵里塞了个耳机，感情刚刚他纯粹是在自言自己语。
“很好听，你要不要听听？”
林小晚笑眯眯地递过耳机。
本来想拒绝的，不知为什么看到林小晚的笔脸，他不由接过耳机。
等听清耳机里的声音时，王十八脸色慢慢沉重起来。
好多人在说话，像是有一群小鬼在窃窃私语。越听越清晰，每个人的声音清晰地都像是在他耳边说话。
林小晚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没有了。手里的红薯仍是一下一下机械地往嘴里塞，眼睛里越来越凝重。
这个地方，比她之前想象的更危险。
可是此时已经没有退路。
她回头看向井底原本的那两个怪人，他们仍在啃着自己的胳膊，即便胳膊只剩下骨头，但眼睛部位的两个芝麻大小的黑眼睛已经大得像灯笼，在那张模糊的脸上格外吓人。
这时，她感觉到身边的王十八有些不对劲。
王十八红着眼睛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愣愣地往前走，同手同脚，不像他自己。
“王十八！”
林小晚愣一下，大叫他。
可王十八像是压根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并且越走越快。
这下子，林小晚再不能坐下去。
那里有什么，她也不清楚，她只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想让王十八也听听，也许他能听出什么来。倒没想到那声音能把王十八给勾过去。
林小晚站起身，刚伸出胳膊想拉住王十八，一只庞大的蜘蛛突然从那个角落掉了下来。
锋利的两只前足像爪子一样抓向王十八的脸，可王十八像是傻了一样，根本就看不到危险仍然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