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白长吏派人来找您了,这回您又要被白长吏唠叨了。”
“……”
“王爷,刘长吏说了,您若是再赌的话,他就和白长吏联名上禀官家,让官家把您送到宗人府去,宗人府的大人们,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
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厮,唠唠叨叨地跟在前面的公子身后,嘴巴不停地翕动。
这七八天的时间,跟着王爷偷偷溜出了王府,可是把朱一闪给郁闷死了,本来这次出来的时候,他们身上带的银子就不多,可没想到刚到了嘉兴府,自家王爷又迷上了赌,两万两银子,不消两天就赌了个精光。
银子花完了,他们也只能选择回南京了。
走在前头的那名身着淡蓝色绸缎,长得剑眉星目的青年公子哥,正是他们家王爷,朱松。
对于朱一闪的废话,朱松是充耳不闻,他现在比朱一闪还要郁闷,因为他发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穿越到了古代。
经过了数天的适应之后,朱松终于整明白了这具身体的情况,同时也对现在的时代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要论出身的话,这具身体的前身还真是贵不可言,他是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的第二十子,如果他这一辈子只想着拿皇粮,吃老本的话,足以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可是,让朱松感到惊悚的是,现在竟然是建文三年,也就是公元1401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燕王朱棣早就以‘靖难’之名反了建文,而且燕王的靖难大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攻下了大明一多半的国土,再有数个月的时间就直指南京了!
这他娘地也太扯淡了吧?
难不成刚刚来到大明,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大明朝的灯红酒绿,就又要死在这一场内乱中了吗?
一想到此刻的处境,朱松就满心纠结,就差在脸上写下‘烦躁’俩字了。
“哎,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叹了口气,朱松扭头看了一眼有些话唠的小跟班,刚想要让他闭上嘴,这个时候正往前走的身体却是骤然一顿。
咚!
腿上一痛,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再怎么说朱松上辈子也是个专职保镖,寻常几十条大汉都近不得身的主儿,虽说眼下换了身体,力气也小了很多,但是手上的功夫还有脑子里的经验还在。
朱松下意识地伸手出去,想要托面前的人一把,却不想一下子抓了个空。
“哎呦!”一道稚嫩的痛呼声从朱松身前响了起来。
朱松低头一瞅,就见一个看起来大概四五岁的清秀小男孩,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胖乎乎的左手不断揉着额头。
要不说,这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走个路都能撞到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朱松的脸当时就囧了起来。
“小家伙,你……”朱松弯腰下去,想要伸手把那小男孩给拉起来,谁知道那小男孩却开始嚎啕大哭。
“哇哇……”
“这……就是摔了一下,不至于吧?”朱松尴尬了,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小公子,小公子,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者,像是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蹲在那小男孩身边问长问短,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尖细。
“这,这,还有这……都疼,你看,都红了!”小男孩捂着额头,一脸的委屈。
“我,我看看!”老者顿时急了,仔细看了看方才小男孩指的地方,道:“小公子,这里疼不疼?这里呢?不行,我带您去找郎中。”
说着,老者就抱起了小男孩。
朱松终于找到了机会,对那老者拱拱手,道:“这位老丈,方才……”
“方才什么方才?”那老者看着朱松,嚷道:“你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我家公子从这边走过来吗?我家公子年纪还这么小,如果被你撞出个好歹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对了,你别走,这件事情,老夫还要与你理论理论!”
特么的,老子就正常走路,是你家熊孩子撞了我老子不好?
听这老头子连珠炮一样的质问,朱松也是心头火起,谁家孩子这么金贵,被轻轻撞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朱松还没说什么,朱一闪就蹦了出来,盯着那老者道:“明明是这小孩儿横冲直撞磕碰了我家公子,怎么到了你嘴里,倒是我家公子的不是了?”
“怎么?撞了我家小公子还不承认?”老者的脸色黑了下来,“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们俩还想抵赖不成?”
“哇哇……朱管家,好疼啊!”小男孩被老者抱在怀里,一边哭闹着,一边却是拿眼角偷撇着朱松。
“妈蛋,这是……碰瓷?”朱松眼角一跳,脑袋里突然就蹦出这么个词来,“感情这碰瓷行业,也是自古有之,故老相传啊!”
看着还在不停瞥他的小男孩,朱松突然对朱一闪一伸手,道:“一闪,拿一百两银子来!”
“公子!”听到朱松的话,朱一闪面有难色,“咱们的银子不足一百两了!”
“那……”
朱松刚要说话,这个时候就见方才还一脸愤怒的老者,面色陡然一变,抱着自家小公子,转身就往人群里钻。
“这什么情况?怎么跑了?”
看到这老头儿的表现,朱松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在他感到奇怪的时候,后面人群中却传来了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