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丹大典,历来是灵镜州修士中的一大盛世,除去丹圣宗历来所提供的丰厚奖励,更重要的是,历来也不乏有“鲤鱼跃龙门”的草根散修。倾无崖碧妧真君的小弟子团练真人,当年便是一个小家族不得宠的庶女,陪自己长姐前来参加斗丹大典,却意外的因心性纯净,而被碧妧真君看中,从而收为门下。
要知道不少修真家族中,庶子庶女都被打压的厉害,尤其庶女,多半都会早早嫁人,而修道一途,就此葬送。
所以,丹圣宗这条不得因私怨斗殴的规定,很重要。对散修来说,尤其重要。
此时场中已然静寂,而金多宝、牛蔽之和秦雪终等第一轮参与炼丹的人,已经进入了阵法加持的石洞之中。
而另一侧的看台脚下,确实另一番景象。
这时,一直在下边调停的丹圣宗师叔折慧真人已经验完了伤,一指探入,便感应到他完好无损的腹脏内,一股热量划过指间。灵气顺着这道热力探入,只见他五脏六腑已经被这股热力搅得粉碎,心脏虽然微弱跳动着,但已经回天乏术了。
夏成辉躺在担架上,被一指点住,挣扎不起,拉着五足的袍袖呜呜哇哇的哭了起来:“疼,疼……有人戳我!”
“折慧真人,可曾查验出来了?”
折慧微微叹气,他如何辨别不出,这股霸道的热力,正是残余的剑气,起身道:“五足真人,确是剑气无疑。令徒,撑不过三五时辰了。至于他灵智受创,应当是神识猛然被攻击,他躲闪不及,识海亦有损伤,因此智力受损。”
闻言,许咏之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即便是被剑气所伤,又如何?那也不能说明就是小卓!何况,小卓这几日都在闭关,又何时出房门一步了?”
折慧一手微抬,示意许咏之安静:“许师侄,他这剑气,是今日才发作,可却是早就隐藏在他体内。”
许咏之一怔。
原来如此。
竟然是铁弓藏!
数百年前,玄山一剑天一位天才师姑自创剑招,铁弓藏。出剑时,剑光昏蒙,毫不起眼,弯曲的剑光像一张已然泛黄生锈的铁弓,不疼不痒的打在身上,可数日后,早就随剑招渡入身体的剑气才会突然爆裂,轻者伤筋断骨,重者击碎脏腑。因为剑招出手时的形状,就命名为铁弓藏,藏书于一剑天剑阁当中。
以卓漆的身份,又有何不能看的呢?
许咏之脸色涨红,辩驳道:“即便如此,可师妹不过筑基中期,又如何能掌控这么复杂的剑招!要知道,夏成辉从灵山出来,已经四天了,师妹即便能施展铁弓藏,也绝无可能能将剑气掩藏四日之久!”
铁弓藏,筑基修为便能施展,可这一剑招,对灵气、剑气都要求极高。越是灵气浑厚,那剑气在人体内隐藏的越久,而这招式,便有一典故,这位师姑自有勤勉修行,从无一日懈怠,有一日突然在师姐那里翻阅了一本人间的话本子,便是郎才女貌、月下林间,不免芳心微动。正巧这位小师姑春心浮动之时,便遇见了一个fēng_liú翩翩的俊朗少年,两人于是一拍即合,好景不长,这位少年阅遍繁花,又岂能独守一人?于是屡屡出界,寻花问柳,偏偏这位小师姑剑意卓绝,逮着少年便是一顿好揍。
当时,小师姑情窦初开,虽知他犯错,仍有些不舍,但如是几次,几十年纠缠,也有些疲累。最后一次,少年对小师姑说,要出外历练一番,小师姑当时轻轻扬了一剑,在空中抛洒出一道昏黄剑光,当时月色明亮,这道黄光甚是温柔。小师姑柔声问道:“你曾多次许诺,我总归是信你,你若不守诺,便叫你死在我剑下!”
少年一贯见她,铮铮如剑,何曾见过她如此柔情百转的模样,当即便立誓道:“我若再敢负你,便叫我死在你剑下,绝无怨言!”
少年一去十年,因畏惧小师姑,也勉强忍得住,突有一日见一少女在院中附身浴发,当时心念一动。犹豫再三后,还是与这少女上前攀谈,当时便剑气发作,口中鲜血喷涌不止,不等回到玄山,便身陨而死。
当年这位小师姑修为已至元婴,剑气藏伏体内,可随心意而动,一念之间,便决人生死。
这铁弓藏,卓漆自然是练过,可她这些时日,时常受伤,又舍出精血为卓沣固魂,体内灵气便从未充盈过,便未曾苦练这招式,只得其形,要将剑气逼入人体内数日再爆发,确实也办不到。
“这灵山历练,卓漆的修为如何,你比老夫更清楚,她虽然不过筑基中期,可斗法,不是远远胜过筑基后期的你吗?”盛五行道。
自然,卓漆究竟会不会铁弓藏,会到什么程度,这两个问题,难以辩清。卓漆确实不会,可盛五行要坚持认为卓漆假装不会,也难以反驳。许咏之便又提出了两个疑点:“我师妹之前受伤未愈,精气大大受损,到现在尚未康复,根本使不出铁弓藏。何况,师妹既然要掩藏身份,却偏偏要施展铁弓藏,这不是相悖吗?再则,夏成辉他既然已经傻了,师妹又为何还要下此重手?”
“这就要问问你家师妹了!”盛五行说道。“或许,不过是心毒。”
“你!胡说八道!”许咏之见盛五行只是硬赖,索性便道,“事关重大,并非言辞可以辩驳清楚。五足前辈,您既然口口声声说有证据,便拿出来!”
盛五行大笑数声,竟不管场中比试正在进行,兀自发泄一番之后,才道:“自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