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讨债的人天天堵在门口,还拿油漆在墙上乱写乱画,刘母都快吓出神经病了,每每去卖鞋子,鞋摊子都会被人推倒弄乱,许多鞋子被哄抢,日子都没法过了。
刘晓兰和何明亮一番哭诉,何明亮自然不能让丈母娘受这样的罪,只好答应把家里的存款拿出来,先把这个窟窿填上。
他们夫妻俩都以为这是结束,谁料到这竟然是苦难的开始。
赌债还掉了,刘父出现了,非但不忏悔自己的错,反而怪刘晓兰不孝,搞到今天才还清债务,让他在外面吃了诸多的苦,吃不好,睡不着,都瘦了。
表面上刘父保证答应再不赌了,在何明亮的帮助下,也找了一个看厂子的门卫活计,但是好景不长,只干了三个月的刘父突然不上班了。
因为当初是何明亮介绍的,所以那厂子的负责人肯定要找何明亮啊,还把刘父平时工作的情况也跟他说了,基本都是三天打鱼四天晒网的,经常请假。
那负责人要不是看何明亮的面子,根本不会给他开绿灯,现在倒好了,干脆就不来了。
何明亮打电话去岳母家询问,发现岳母也不知道刘父去向。
他们都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第二天,讨债公司的人再度上门了,这次刘父更是捅破了天,欠下了一万多块的赌债。
讨债公司自然是找不到他本人,才找上门来的,反正已经是熟门熟路了。
这次讨债公司也不在外面泼油漆了,而是直接就住进了刘家,把刘母当老妈子一样使唤,还说如果一个月不把钱还出来,就强行把刘家的老房子卖掉。
刘母没办法,只能找女儿,于是这就像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刘父不断的欠债,不断的跑路,刘母不断的受惊吓,刘晓兰不断的用各种办法替父亲还赌债,然后刘父回来好不了几天,又故态复萌,继续赌。
刘晓兰静静的想着这三年过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她本来在何家还算有些地位,但现在她根本在婆婆面前抬不起头来。
就是因为最近一年以来,刘父的所有赌债,都是从婆婆这儿借的。
这一切都是父亲所赐!
明亮说得没错,她和妈妈天天为父亲所累,但是父亲在赌桌上的时候,可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
不能再这样纵容他了!
“老公,我想通了。我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我这次替他还了,下次他还一样欠,难道我的一辈子都要毁在他手上不成。”刘晓兰的语气逐渐斩钉截铁起来。
何明亮紧紧拥住妻子,很有些感动的说道:“晓兰,你能想通,我真是太开心了。你放心,只要爸愿意改正,我们不会真的不管他的。但他目前这样子,的确需要受到点教训,只有让他自己受那些罪,他才能长点记性。”
“嗯,我都听你的!”夫妻俩的心,在事隔三年过后,终于再次走到一起,心激动了,情也动了,居然有了新婚热烈的感觉。
一番恩爱过后,两个人梳洗整齐,一起抱着孩子,去了刘母家。
原本他们以为说服刘母要花费很多心思,没想到他们才一开口,刘母就同意了。
刘晓兰的眼圈立即泛了红,看着母亲的头发全都白了,脸上满满的都是苍老的皱纹,她结婚早,妈妈今年也就五十多岁。
看看小区里其它老太太,同样年纪的有些头发还黑着呢,保养好的也看起来像四十几岁人似的,但是妈妈呢,整个人都有种暮年的感觉,看起来像七老八十似的。
再看看这家里,当真是家徒四壁,为了给父亲还债,随便一样像样的家俱或是桌椅都拿去换钱了。
妈妈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好几年前的旧衣服,桌上的菜除了咸菜就是咸菜,要不是刘晓兰隔三岔五送点肉过来,老太太一个月也难尝一回腥。
这样的日子是谁造成的,都是刘父!
既然一家人商定好了,何明亮和刘晓兰也没有再拖拉,不等讨债公司的人过来,直接去找了他们。
讨债公司的秦哥,原以为他们是来还钱的,但是听完他们说的话后,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们的心可真狠哪,那可是你亲爹,你居然这样做,果然最毒妇人心哪。”
“我没有这样不负责任,有胆犯错,没胆承担的父亲!等他回来,我妈会和他离婚,我也会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今天我们就把话撂这儿,以后他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是赢也好,输也罢,都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你们借了钱给他赌,他输了,他跑了,那也是你自己倒霉。不要找我们,找我们也没有用!”
刘晓兰脸色冷漠的说道,眼里没有一丝热度和感情。
她原本以为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一定会自责难过,甚至愧疚,感觉自己不孝,但现在这一刻,她心里竟隐约有种爽快,还有一种轻松。
看来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秦哥突然就鼓起掌来,对刘晓兰满眼的欣赏:“好!果然够绝情。我虽然是讨债公司的,但是我却想说,这个办法远比你们默默的承受,自以为孝顺的替他还债要好得多了。
人哪,只有自己被火烧过,才知道不能玩火,如果犯了错就不痛不痒,他永远都不会懂事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给你父亲发暗号了,我真的很期待这场精彩的父女对决大戏呢,哈哈!”秦哥嚣张的笑了起来。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