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是看到李志福的后脑上贴了一块白纱布,还隐隐透出了一些血迹来,因此才会脸色大变的。
从宋老进入店铺开始,两人一直都是面对面站着,在加上店铺中的灯光也不是很亮——唯一的光源就是牛玉生工作台上的那一盏旧台灯,所以宋老开始时并没有发现。
而李志福转身走了几步,店铺后面这个通往楼梯的门上面刚好有盏路灯,宋老一下子看得真真切切了。
而且除了这块白纱布之外,宋老还发现李志福侧脸和手臂也有一些小的擦伤。
他眉头微微一皱,急切地问道:“阿福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
李桂芝一听眼眶就有些红了,忍不住说道:“宋叔叔,我爸他……”
“小宋,我昨天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李志福直接打断了李桂芝的话,说道,“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
说完,他还用严厉的眼神看了李桂芝一眼,李桂芝咬了咬下唇,终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宋老一生都在体制内混,而且还到达了几乎是一名公务员最顶峰的位置,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差?他一眼就看出了李志福是有所隐瞒的。
不过宋老并没有点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志福和李桂芝,然后说道:“阿福哥,你可要当心啊!你今年都九十多了吧?”
“呵呵,虚岁93啦!”李志福微笑着说道。
“是啊!九十多岁的人了,身子骨比不得年轻人,这要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宋老说道。
李志福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了,小宋,以后我会小心的。走走走,上楼去坐!”
一行人一起来到了楼上。
这个店面就是牛玉生自己家的,是一栋三层小楼,一楼用做店面,二三楼则是自住。
二楼有一个不大的客厅和一间卧室,牛玉生和李桂芝夫妇俩为了老人上下楼方便,把二楼的主卧让给了李志福住,他们俩则住在了三楼。
李志福高兴地招呼大家坐下来,然后亲自打开箱子,从箱底拿出了一个锡罐,笑着说道:“小宋,今天请你们尝尝我亲手制作的大红袍!”
“好啊!”宋老高兴地说道,“阿福哥,这都三十年没喝过你制作的茶叶了,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呢!”
“那今天你要好好尝尝了!”李志福说道,“我这茶连自己都舍不得喝呢!小宋,我这大红袍虽然不是那六株母树上的,但却是母树上的枝条扦插栽培的第一代大红袍,也是非常珍贵的。”
宋老笑呵呵地说道:“阿福哥,茶青再珍贵也不如你的手艺珍贵啊!这上好的茶青配上你祖传的制茶手艺,那才叫相得益彰呢!”
李志福嘿嘿笑了一下,从锡罐中小心地夹出一些茶叶来,开始十分熟练地泡茶。
夏若飞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李老先生,我看这茶叶弯弯曲曲有那么一点点像是龙,不过为什么明明茶叶都是黑色的,要叫做大红袍呢?”
李志福还没开口说话,宋老就哈哈一笑说道:“小夏,这大红袍的红,可不是指的茶叶颜色,这里面是有一段典故的!”
接着宋老又对李志福说道:“阿福哥,要不你给小夏讲一讲?”
李志福点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传说有个秀才进京去赶考,在经过武夷山时病倒了,刚好被一方丈遇到便将他带回庙中救治,方丈将九龙窠采下茶树叶子泡成茶给秀才喝,后来没几天秀才就康复了,进京考试高中状元。
因此回来报答方丈,同时带了茶叶进京想献给皇上,恰好皇上这时病了,怎么治都不好,后来喝了这个茶,病就好了,于是皇上御赐红袍一件并让状元带去披在树上,同时封为御茶,年年进贡。
后来这茶就被称为大红袍了。
夏若飞和宋睿两人都听得有些入迷了,直到李志福讲完,夏若飞才感叹道:“没想到这大红袍茶叶居然有这么一段典故……”
宋老笑呵呵地说道:“这个传说的真实性已经无从考究,不过大红袍里来都是极其珍贵的,主席当年会见访华的老美总统时,就曾经以4两大红袍作为礼物,开始那老美还觉得主席小气,送茶叶居然只送4两!后来总理解释说这种极品的大红袍一年才产8两,送给他4两等于是送给他半壁江山了!”
宋老当年虽然还未曾身居高层,但是对于这些逸闻趣事却也是十分了解,信手拈来都十分的引人入胜。
李志福也微笑着说道:“说起这大红袍,当年可是贡茶啊!而且据说在一份贡纳乾隆的礼单中,曾有‘碧螺春20斤,龙井30斤,大红袍8两’的记载,可见大红袍有多么的珍贵。”
李志福虽然是个讷于言的老农,但是说起他祖传的老本行茶叶来,却如口若悬河一般。
夏若道:“李老先生,我也听说,前些年20克的大红袍曾经拍卖出20.8万元的天价呢!”
李志福微笑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们说的这些大红袍全都是真正意义上的母树大红袍,07年以后政府为了保护六棵母树,就已经下令停止采摘了,所以现在已经喝不到那样的极品茶叶了。”
宋老笑呵呵地说道:“不过阿福哥这由母树无性繁殖来的第一代大红袍,再加上阿福哥亲手制作,想必也比那母树大红袍差不到哪儿去!”
“不能比不能比……”李志福谦虚地说道。
大家在聊天的时候,李志福手上也没停,很快就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