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秋意将那张铁架床以四千三百二十八万的价格直接卖给了季阳。
至于为什么有个零头,原因是临走前,周宁看中了季阳放在博古架上的东西,还一口气买了三件!
季阳这才知道铁架床是周宁的。见对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买了三件古董,顿时连呼自己不长眼,对周宁的态度也比之前热情了百倍。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如今这世道,他的古董生意难做的很啊……
“你不会怪我吧?”冯秋意捧着手里的热茶,猫儿一般蜷缩在包间的沙发上,眯着眼说道:“那东西被季阳收去后,定要切割成几十份后拿来拍卖的。五千万……是有点儿亏了。”
俩人拿到钱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档次颇高的酒店美美的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俩人既满足又难受。
满足的是胃,难受的也是胃。
周宁大咧咧斜靠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无力的垂着,另一只手则不停抚摸着鼓胀胀的肚子,姿态极为的放松。
“我没觉得卖少了啊!”周宁惊讶的说道:“五千万还嫌少吗?”
没法不惊讶。他上辈子就是个市井小民,家境不过是小康,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冯秋意大笑了几声,用力点了点头:“你还嫌钱多啊?你知不知道,光是那铁床上的十五斤蛛丝卖出去就不止五千万了。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的玄铁。”
周宁也乐了:“我真不知道。不过那铁床本就不属于我们,就算卖个一百块我都觉得赚了。再说了,你懂得比我多,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心里的琴弦被人狠狠拨弄了一把,他十足信任的态度,理所当然的语气,无一不叫冯秋意触动。
“你说的没错。”她渐渐收了笑,认真的说道:“那东西是韩门之物,暴露后只能尽快处理。我们两个势单力孤,留不住的。”
倒是季阳,背后有一整个拍卖中心撑腰,没人能从他嘴里夺了肉去。
这已经是冯秋意第二次说到韩门了。正好还有点时间,周宁便忍不住问了一句:“韩门是什么组织?很厉害吗?”
冯秋意低头呷了一口茶水,卷翘而浓密的睫毛扇子一般垂了下来:“以前很厉害。就说这赵州城吧,之前不过是韩门的一个基地。护国之战失败后,韩门就被几大家族联合剿灭了。如今吵吵嚷嚷说自己姓韩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她抬眼看了周宁一眼,又道:“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这些乌合之众,也不是我们两个能得罪的起的。”
周宁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是真知道了。因为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沫沫竟从那只鬼脸玉盘里抬了头,轻蔑的说了句:“主人,别听她瞎说!韩门早就解散了!如今打着韩门旗号行事的全是些小毛贼,根本不足为虑!你怕什么!他们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看谁还敢败坏我们韩门的名声!”
周宁惊讶的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被吸去了大半修为,一上午都浑浑噩噩的,这才多长时间,竟又恢复了神智!
这鬼脸玉盘还真是了不得!
只是在这里周宁也不好多说,便只能暗暗示意她继续窝着,没他的许可不准冒出来发牢骚。
冯秋意倒是一无所知,一杯茶喝完后,看了看时间,这才站起身对周宁道:“先去买几件衣服,理个发。你这头发真该好好打理一下了。”
也幸好这赵州城靠海,每日来来往往的总有大批的资探社成员进出。否则就周宁这叫花子的形象,早被当成乞丐驱逐了。
周宁原本还没什么感觉,被冯秋意这么一提,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冯秋意笑了笑,陪着他出门买了几套衣服,然后直接进了一家形象设计工作室。在里面周宁洗了澡,理了发又换了衣服,再出来时,竟完全变了一个人。
只是他出来时,冯秋意并不在原地。
周宁不得不承认,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冯秋意卷了钱跑了。
但是紧接着,他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冯秋意要是那种看中钱财的人,当初在船上时就不会救他。
他皱了一下眉,用心感受了一下,又惊讶的发现对方离自己并不远。
因为冯秋意帮他拿着那三件“古董”,所以等于在身边跟了三只鬼。而这三只鬼都跟周宁签订了主仆契约,周宁想要找人,简直太过简单。
“周先生,冯小姐说她要去见个朋友。她让你先去拿身份证,事情办完后到赵州酒店找她。”
大堂经理送走了前一个客人,看到周宁后又忙不迭上前解释。
周宁听后轻轻吐了一口气,原来是碰到朋友了。
赵州酒店的西餐厅一角,冯秋意正冷冷的望着对面的男人,一向和和气气的脸上此刻竟连半丝笑意都找不到,肃穆的好似换了个人。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脸色比她还差。他阴沉沉的望着冯秋意,眼神中说不清是恨还是怨,良久后才咬牙问了一句:“那小白脸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冯秋意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若是周宁在这里,定会认出坐在冯秋意对面的这个男人是谁——他正是霍远鹏船队里有控水异能的胡军民!
只是他认得胡军民,胡军民却不认识他。
尤其是他已经形象大变,跟当初那个野人形象一个天一个地。
胡军民能认出来才是怪了。
“冯秋意!你不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