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儿说罢,便朝门口走去。【 //ia/u///】
朱祐樘轻蹙着眉头,也不拦她,看上去似在思索,似在怀疑,又似在难过。
刚刚冲进门的这帮人也个个都是同样的表情。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李慕儿一步步经过他们,心口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故人相见不相识,空怪解吟无本诗。
眼看她就要跨出门外,马骢自然不肯罢休,他又是个急性子,伸手猛地拉住了她左边胳膊。
声音却极为温柔,“慕儿,是不是你?你为何又不肯认我?”
李慕儿紧紧咬了咬唇瓣,平静道:“公子,你认错人了。”
同时左手如水蛇般一扭,轻易便挣脱了马骢的纠缠,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指快准狠地点上了马骢的穴道。
众人又是一惊。
这女子的功夫,深不可测。
李慕儿缓缓收回双指,却对动弹不得的马骢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再没有人拦她,足尖轻动,她已兀自迈出门去。
身后却有个声音突然沉稳地叫出:“慢着。”
李慕儿深深吸了口气。
“莹中,如果是你,朕希望你留下来。”他的话听来语气平静,李慕儿却觉察到其中的丝丝无奈。
还是会在意吧,听他这样真诚,心里怎么会没有起涟漪?
“如果是你,跟朕回宫吧,朕什么都答应你。不嫁,你谁也不嫁,你还是朕的女学士,什么也没有变。”
李慕儿的背脊差点打起颤来。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赶紧挺直了身子,头也不回地淡然说道:“不知皇上要找何人,怕是真个认错了。民女区区江湖草莽,不敢乱与君等贵人攀交情。”
一句话把自己和众人都撇了个干净。
一直没有出声的几人此时愈加不知该说什么。
也越发不敢确定。
李慕儿闭了闭眼,冷冷地又往前挪了一步。
“既然是朕认错了,”朱祐樘突然话音一转,“来人呐,给朕拿下她。”
“是,皇上!”牟斌得令快步袭来,周围也顿时多出好几个锦衣卫,齐齐朝李慕儿围过来。
这下轮到李慕儿惊疑,一个侧身躲过牟斌双爪,怒道:“皇上这是何意?民女来参加小徒婚事,竟要得到如此礼遇吗?”
朱祐樘低着头没有看她,“朕派锦衣卫查数月来剿灭山贼的案子,近日倒是有所收获。你若不是莹中,便是那杀人无数的所谓‘侠女’吧?你可知山贼也是人,自有王法审度,岂容你胡乱害人性命!’”
李慕儿听得直想冷笑。
手下没有闲着,左手一掌一掌击在围攻她的人身上,背上。
奇怪的是,这些锦衣卫,包括牟斌在内,都没有亮出兵器,甚至一招一式只为拦着她不肯放她走,或者不伤她分毫地抓住她。
李慕儿终于明白,他还是在试她。
他果真那么想找她?那么想留住她?
可为什么不早一些?
李慕儿胸口又是一阵大恸,眼神也开始滚烫了起来。
恰好牟斌一个虚招晃过,斜斜撩向她的帷帽。没有半分犹豫的机会,李慕儿狠狠一掌拍向了他的肩头。
牟斌竟跌出老远。
观战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怎么会不震惊?
钱福与何青岩已快步跑到牟斌身边扶他起来,焦急问道:“没事吧?”
“没事,”牟斌虽内力不敌她,可到底是练功的好手,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他轻轻对两人说道,“不会是莹中。她的武功,太阴毒了。”
何青岩却还不死心,大声叫道:“莹中,他是牟斌啊,是你的好兄弟,你忘了吗?”
李慕儿身形一晃,脸上的火热消了几分。
还未冲破穴道的马骢看不下去,沉着声音冲牟斌吼:“斌,出刀吧,别伤她。”
牟斌本就受了气,早不将眼前人视作旧友,闻言提刀便砍了过去。
其他人也似得了鼓舞,纷纷效法。
锦衣卫就是锦衣卫,一舞起绣春刀来,功力倍增。
李慕儿单手使掌,哪里还能敌。
马骢定是要逼她拔剑。
可她背上布兜里的剑一旦现形,身份便如同被明码标价的商品,再清楚不过了。
只能左闪右避,试图掠出包围圈飞上墙头。
一个锦衣卫看穿她的意图,纵身居高临下一刀劈下来。
来势汹汹竟似忘了命令。
李慕儿抬掌去接,预料中的刀锋却没有来到。
朱祐樘不知何时掠到了她身后,赤手抓住了那把锋利无比的绣春刀。
又是这样的伎俩!
李慕儿却没有清醒过来。
她甚至没有停下来扶住他,径直跃上了墙头。
下头的众人都慌了神,锦衣卫纷纷跪下请罪,何青岩她们匆忙围上去察看。
朱祐樘功夫在身,此次使了内力招架,倒并没有伤得多深。
可他不顾滴血的伤口,直勾勾盯着墙头的模样,却让李慕儿浑身血液开始沸腾。
是谁伤了他?
一股腥甜之气上涌。
她突然放弃逃脱的大好机会,又旋身跳了下来。掌心浮动,身侧风尘飞旋,还未待那名锦衣卫有所反应起身相抗,她已一掌扫出,将那“罪魁祸首”打翻在地,口吐鲜血。
其他锦衣卫本能地又举刀誓要拿下她,都被她一一打伤。
众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一切,就连朱祐樘也蹙紧了眉头,不置可否。
直到何青岩低低地说了句:“她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