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骢看着她挤眉弄眼央求,虽然心里也希望她能保护自己,可毕竟皇上安危在前,他当初锁她武功时就没想过有今日,是以,下了狠招。
只好转移她注意力,道:“反正你无论怎样也是打不过我的。”
李慕儿果然不服,抱剑嗔怒道:“说起来我与你久未过招,你敢不敢不用内力控刀,与我比划比划招式?”
马骢举刀昂首笑答:“有何不敢?敬请女侠赐教!”
绣春刀出鞘,两人很快战成一团。
牟斌还没来得及叫好,就听门外又有声音传来:“看来今日我们哥儿俩有眼福了。”
竟是皇上和兴王!
牟斌惊得赶紧下跪行礼,却被朱祐樘制止,兴王因为上回见面的事,还有些闷闷不乐,讽刺道:“看是锦衣卫的绣春刀厉害,还是妮子的仙派剑法厉害。”
李慕儿本架住马骢的刀看着朱祐樘甜甜地笑,闻言冲兴王冷哼道:“什么仙派剑法,我这是正宗的李家剑法,还有我的木耳剑法!骢哥哥看招!”
马骢遂也不请圣安了,只顾接她剑招。说也奇了,马骢内力轻易便能压制着李慕儿,可这下大家只比划招式,照理说她的招数他也应该都能破,但今日她出招却不像往常,似乎料到他要破她,偏不照他想的做。
李慕儿嘴角微翘,时而报上招数:“玉女探花”!这招本该身体****往后探出的剑,她却偏一个虚晃向左挂剑。“燕子抄水”!这招本该由左至右翻身上刺,她却偏又剑尖下挂刺腿。
马骢一时竟只忙着拆她的招!
观战的都是习武之人,看得暗暗叫好,李慕儿出剑快准狠,看着花哨漂亮,实则剑剑阴狠。朱祐樘却含笑对马骢说道:
“马骢莫受她干扰。她报出招式,便是要引你回忆招数破她。你别被她骗了,只管破招出招。”
李慕儿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
马骢也觉得好笑,差点败在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的禁锢中。
不再受她误导,劈刀挡开一招,迅速格架扫进。此后更是劈砍撩扎,威猛异常。李慕儿却也不好惹,她的反应速度极快,又身如矫燕,出剑敏捷。
两人过了数十招,最后一式马骢进左脚,偷右步,左转身,反手横靠一刀边大叫一声:“拔草寻蛇!此为左路。”
李慕儿只能一手腕花叉步右上挂斩剑。又想探他右处外腹空档,却不料马骢本就是诱敌刮入,左肘往右横垫,右脚斜踏而退。李慕儿右路扑了个空,暗忖糟糕,连忙回身。果然马骢已随加右手,共持刀把砍于她胸前。
李慕儿柳眉倒竖,嘟嘴骂道:“你学我扰敌阴招!”
“哈哈,你也知道你使的是阴招。”马骢以刀背搁于肘上,反拏刀杷入鞘,漂亮收刀。
“漂亮!”
“太精彩了!”
兴王和牟斌抚掌叫道。朱祐樘也点点头道:“刀如猛虎,剑若游龙,确实好看。”
李慕儿这才努努嘴,表示满意。
又急忙跑到朱祐樘身边,看看人多,也不敢僭越,只招呼他到一边问:“你又忙了这么多天才来啊?”
朱祐樘低头收起了笑容,正欲答话,却听她继续说道:“要不你过些日子再来接我吧,我还没有叫他们安排给我饯行呢!”
朱祐樘刮了刮她鼻子,无奈说她:“真不害臊,还叫人家给你饯行。”
李慕儿乐,又鼓起勇气问道:“当然要的。三日之后的晚上,你也来,好不好?”
朱祐樘不解,“既然是为你饯行,我来做什么?难道你想饯行送别和接风洗尘一起办了吗?”
“不是,但是那个,”李慕儿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接着说,“那个,我好几个月没领俸禄了,囊中羞涩啊。”
朱祐樘挑眉提声,“你让我来给你付账?”
李慕儿急得赶紧拿手去蒙他的嘴,“哎呀,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我是给你当差的,你就当预支我月俸,我请大家去酒肆吃一顿,不花你的,啊?”
“恩,可我过日子向来清俭,我没钱。”朱祐樘实在忍不住想逗她。
李慕儿本就难为情开口,被他说得更是不耐,“啧,你堂堂一国之君,恁的小气。你不给,我问骢哥哥要。”
“你敢!”朱祐樘眯眯眼,回头看一眼大家都不敢往这儿瞧,遂揽过她腰在她耳边说道,“刚才比试默契十足,还嫌不够叫我吃醋吗?”
李慕儿再说不出话,抿唇偷笑,又往他身上摸钱袋,细声道:“真没有?”
朱祐樘被她呵得直笑出声,“真没有!”
兴王和牟斌正用手比划讨论着刚才两人的招式,根本无暇顾及这边。马骢却余光暗投,表情郁闷,心底的那个念头也愈加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