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多年没见小师弟,忽然看到他……心生欢喜。”
李缥缈用衣袖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角。
“一眨眼孩子就长大了。瞅瞅这模样,四野八荒,难有匹敌的,再加上这修为……”
说不下去了,太特么嫉妒了!
熊孩子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忽然破丹结婴成功,而且修为甚至隐隐比他还要高,还给不给三位师兄活路了?
你再这么搞下去,下回老爷子一回来,指不定高兴起来就把掌门师兄撵下去,让熊孩子做掌门了。
好心塞,伐开心。
还是躺着乖,怎么骂他都不还嘴。
“师兄们深夜聚在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沈湜捧着一杯热茶,看向云思归。
眼见着昨日还带着青涩的少年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云思归欣慰的同时也有点怅然。
听得他说话,还在失神中,随口应了句,“唔,并没什么大事。”
李缥缈跟说:“是啊,并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神龙狱和流月神庙的天衍结界,在一个时辰内先后破掉了而已。”
沈湜眼眸微沉。
神龙狱他自然是知道的,怎么流月神庙也……
他刚醒过来,云思归不欲他多劳神,“你去歇息,这些事情有我们在。”
沈湜把茶盏放在桌上,风轻云淡,“我等小鱼干。”
李缥缈:“…………”你怎么还没忘记这个呢?
一抬眼,小道童抱着个小坛子喜滋滋送上前来,脆声道:“小师叔,你的小鱼干!”
做个全能的小道童真的很不容易啊!
不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打听到各位大巨巨的喜好,备好私藏以备不时之需啊!
三清道尊呐,本道童简直棒棒哒!
李缥缈:“……”
殿外风雪絮絮,殿内无为剑居的四大巨巨对着烛光,静寂无声。
无论是神龙狱还是流月神庙都没有消息传过来,他们现在似乎也只能等待了。
无尘子说:“天衍正值多事之秋,只怕这段时间会异动不断,也该把师父从界外请回来了。”
李缥缈晃着大腿,“他若想回来,自然会回来,你以为请能请得动么?”
无尘子目光落在沈湜身上,“他若是知道小师弟修为精进,一定会很欢喜。”
这倒是。
三位师兄看着小师弟睡了一觉起来,修为蹿升得跟火箭炮一样,都很……咳,欢喜呢。
沈湜顶着三大巨巨关爱的眼光,面不改色,用帕子擦着吃完小鱼干的手,觉得可以切入正题了。
于是淡然淡定地问了句:“宋端和月皎皎这些年可有进益?”
一句话问的殿内三大巨巨面色都变了。
艾玛,忘了我家小辈还在神龙狱做客呢!
。
熠朝帝都西京,东方微白。
一只白鹤从空中降落在观星楼顶。
女子从白鹤身上跳下来,微凉的晨风吹起她的斗篷,露出里面白色的衣裙来。
侍女轻声上前禀告:“国师大人,陛下要见您。”
女子皱着眉头,“知道了。”
侍女看出她并不准备见皇帝,声音压低,急切道:“陛下他……”
“我很忙,现在没时间见白烨。”
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么,如果孤来见你呢?大国师也没时间见孤么?”男人的声音从观星楼的阴影里传来。
他站在楼阁的阴影里,静静看向姜息染,似乎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陛下……”姜息染叹了口气。
数年龙位上富贵皇权的浸染,今日的白烨早已不是昔日慵懒的贵族青年。
他已习惯了一言九鼎,也习惯了睥睨天下,万人敬仰。
“息染,你有事情瞒着我么?”他说。“我听说,流月神庙和神龙狱的结界都已崩塌,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西京了?”
姜息染神色平静,“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么?”
“可很多事情你并没有告诉我,你为何把神弈和神威的兵甲都派了出去?那是孤的甲胄,是要保护孤的。”
姜息染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温和而轻柔,“陛下,我会保护你的,你有我就够。”
姜息染穿越重重宫阙,来到皇宫的最深处。
西京是熠朝最繁华的地方,所有超脱想象的精致奢靡都在这里滋生,然后在一复一日中精益求精。
熠朝统治这片大陆八百年,最开始的皇帝也有过与民同甘共苦的日子,也有过吏治清明,海晏河清的时候。
可是随着财富的累积,骄奢淫逸四个字,理所当然的被换成了皇家威仪,在那片绵延甚广的金色皇宫内体现得尤其明显。
到了最近这两三百年,皇族奢华成风,但以强大的熠朝国力为支撑,似乎也并非不能承受。
拿熠朝的皇帝白烨来说,他肯定不会知道,在这片他引以为傲的宫阙内,还有一片这样的,似乎已经被岁月遗忘的地方。
明烈的阳光到了这里,变得浅淡虚无,像是跨入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姜息染推开宫门,宫院那棵巨大的白果树下,站着一个面貌平凡的普通宫女。
这一重阔大的宫院内,只有这一个宫女。
她的目光落在姜息染身上,似是怔了怔,喃喃道:“竟然是您……”
姜息染点头,关上宫门,穿越院内落叶朝她走去,“是我。”
“月圣女啊,我真没想过居然是您。”
那宫女看着姜息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