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敢停留,趁着微弱月光纵马在官道上一路狂驰,直跑得马匹精力耗竭倒地抽搐而亡。而三人也被甩下马来,滚到在了一边。
孙越陵连忙查看几人伤势,只见他和武小德只是被那截断刃透过肩膀,而王公公则被剑刃透胸而过,胸前一片血污,嘴上也是满嘴血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孙越陵此时也是十分疲倦,只感到眼前阵阵发晕,道:“你可是王安?”
王公公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咱家正是……你如何知道咱家名讳?你们是什么人?”
孙越陵一指武小德,道:“我们也是被刘朝抓来的,王公公身为三朝元老,我们自然听闻已久。”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所以他尽量简短说明。
武小德犹自心惊地看着后面,道:“恐怕我们得找个地方歇一歇,实在是饿的走不动了!”
“不可……”王安突然叫了起来,道,“我不行了……你们……快送我去关心堂……”
“关心堂?”孙越陵皱眉道,“此刻天还未亮,恐怕城门并未开启,进城起码要等几个时辰。”
王安急道:“京师九门巡守……是我故交,你们……带我去永定门。”
孙越陵无法,只得简单包扎好三人伤口,和武小德搀扶着王安,一路往永安门而去。
武小德此刻也是疲惫不已,又累又饿,又是受了伤,如此二人走了近半个时辰,京师外城永定门已然在望。
在王安的出面之下,三人终于在永定门得到了一匹快马,由王安指路,一路狂奔,过了猪市口西街,沿着骡马市街转入了宣武门大街,过了宣武门后,又是一阵疾驰,终于转入了石驸马街关心堂总堂所在之地。
如此一番耗费气力,孙越陵早就是坚持不住,甫一下马,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待着他悠悠转醒之时,只见自己躺在一张软床之上,身上的伤势也得到了包扎,还盖着厚厚的锦被。
“你醒了……”身旁正在打着迷糊盹的武小德连忙从椅子上跳起,道,“感觉怎么样?”
孙越陵肚子突然一阵阵咕噜,道:“我……我好饿……”
武小德笑道:“你可是三天三夜没吃了。”又跑到门外,对着外面的人喊了起来,“快拿吃的来!”
须臾,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捧了一大盘东西进来,有包子、糕点、米粥之类。
孙越陵连忙抓起来就吃,一连吃了七、八个,又喝了一大口水,才不至于噎着,道:“好吃,这可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武小德笑了起来,道:“那是当然,这可是天子套餐,京师有名的青风包子铺做的美味。”
孙越陵心想原来如此,又喝了一大碗粥,才填饱了肚子,想起了那晚的事情,道:“王公公怎样了?”
武小德叹了一口气,道:“王公公已经仙去了。”
“什么?”孙越陵大吃一惊,道,“王安死了?”他本以为这下已经成功救下了王安,终于可以算是改变了历史的运行轨迹,可料不到王安居然还是死了。
武小德道:“王公公本来就身体虚弱,被打成重伤后又是一番折腾,所以……”再次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他临死之前总算是见到了关心堂总堂主厉若冰,似乎对他交代了许多事情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孙越陵颓然坐倒在床上,想起了杀死秦风的那个神秘人,道:“闻香会、魏忠贤,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这对龟奴兄弟,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武小德也是十分沮丧,道:“幸亏我们逃了出来,不然可真要当太监了。”
孙越陵心中一阵悲叹,本以为来京师能抱得美人归,可惜不仅不能如愿,还差点做了太监,真是失败的一塌涂地,对着武小德道:“接下来你又什么打算?”
武小德佯怒道:“我能有什么打算,自从认识你之后,就没过过好日子。当初在天香院还说什么闯一番事业,现在好了,被人追着打成这样,连我也回不去了……”
孙越陵内疚不已,叹道:“慢慢来嘛,哪能一下子就成为大明朝风云人物,我们靠的是实力啊,又不是靠意淫,对不?”
武小德气闷不已,也没有搭理他这句话。
又休息了一天之后,他们两人终于在关心堂大堂之上见到了总堂主厉若冰。
让孙越陵感到纳闷的是,这个厉若冰十分眼熟,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一样,又记不清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厉若冰并没有带什么随从,而是独自一人接见他们二人,并且看上去十分和蔼平和,似乎并不像戚辽口中所说的面目可憎的东林党人。
而这个年近五十,身形高大,一脸高深莫测模样的长者看了孙越陵一眼,忽道:“这位小友颇为眼熟,似乎是某日在我关心堂大门外诵读我东林铭联之人?”
孙越陵经他提醒,登时脑中一闪即过,想起了某日似乎在一个大院子外念了一首对联,难道当日就是在关心堂大门外念的?
想起了那****似乎喝了不少酒,似乎还闹出了一些事情,尴尬道:“小子那日愚鲁了,还望总堂主万勿怪罪。”
厉若冰道:“无须叫我总堂主,整个关心堂之内,所有人都叫我厉老,当然,小友如若于我无碍的话,便是喊我老厉都是可以的。”
孙越陵连忙俯首道:“不敢不敢。”心中更是觉得诧异,这个厉若冰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哪像威震帝都的天下第一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