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连灵魂也感觉死去了,我完全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度获得意识的时候,我躺在了一张床上。大红的床,大红的被褥,软软的,暖暖的,特别舒服。我怀疑我是回了家,可是这全然不像我的家,也没有看到爸爸妈妈和妹妹。我的家没有这么奢华,更没有这么温馨。
我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四处打量着,这确实不是我的家。圆圆的墙壁和尖尖的顶让我确定,我是睡在一座蒙古包里。是的,又他妈的是蒙古包。我蹭地跳下床,望着门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就在一瞬间,我的面前站着一个蒙古姑娘。就是先前我看到的那个绣花的蒙古姑娘,就是绑架了妹妹的那个蒙古姑娘。
我没看清她是怎么出现的。
她在笑,温柔而妩媚。
她穿着一件大红的蒙古拖地长裙,上面绣着七彩的美丽图案;头上戴着精美的头戴,比先前见她时显得更雍容华贵。那种头饰,我在村里的一个蒙古人家里看到过,说是过去姑娘出嫁时要戴的。
难道她今晚要嫁人吗?
我倒退了几步,意识到这是徒劳,便不退了,反而又进了两步,问道;“你是谁?”
她不说话,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床边坐下。我奇怪我为什么要服从她,为什么不抗拒,为什么心里害怕她仇恨她却又鬼使神差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又问:“我妹妹呢,你们把她藏在了哪里?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总要缠着我?还有我妈妈呢?是不是也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你们是人还是鬼?”
一连串的疑问同时抛给她,然而她没有给我一个答案。
她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她仍是笑着。
她把我的身体扳向和她相对,痴痴地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光彩。这些光彩让我瞬间似乎明白了她的心声,然而要让我准确地表达出来,却不能够。
然后她猝不及防地吻住了我的嘴。
不是简单地亲个嘴,是深吻。我能感觉到她的香气顺着舌尖传递给我的味觉,那种感觉简直让我痴迷而且上瘾。我不自觉地迎合起她来,虽然是初学乍练,但这事似乎人人可以无师自通。我竟然很快就轻车熟路了。
只是,她的身体很冰冷。
她在吻我的时候,慢慢地脱着我的衣服;而我在吻她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在脱着她的衣服。我不知道脱下衣服要干什么,只觉得我将要打开一个全新而神奇的世界。我经不住这种诱惑,进行得甚至比她还要急迫。
我带着点恐惧,但又带着几分向往和期待。
终于,我们都除去了彼此的最后一件衣物,然后相互打量着。
我对我自己的身体没兴趣,所以我只看着她的身体。这确实是一个全新而神奇的世界,我从未见到过,甚至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来。洁白如玉的肌肤,曲线玲珑的身段,胸前两个晶莹剔透的乳,让我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开始膨胀,意识开始迷乱。
而她,带着一点羞涩,带着一点胆怯,而又带着一点迫不及待地投入我的怀抱,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摩挲着,时而又是那么用力,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我的皮肉。我感觉到了疼痛,但那是一种让人心甘情愿的疼痛。
此时此刻,我已不在乎她的冰冷,单是那种柔软的感觉就能把我融化掉。
不知不觉间,不知是以什么动作,她躺在了床上,在我的身下玉体横陈。她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流出了泪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流泪,我也不想纠结其中的原因。但是我从她的颤抖的身体上可以看出,她在等着我,等着我冲破她的防线。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对我设置防线。
我没有经验,但我知道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然而我却没做,没来得及做。
因为蒙古包外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沙哑的吼叫:“贱鬼,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害人,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这个声音一落,轰然一声,蒙古包不见了,四周仍是黑压压的一人高的芦苇。我和那个蒙古姑娘正赤身相拥地躺在草地上。不远处,站着一个光头喇嘛,月光下可见他穿着一身红布的僧衣,露着肩膀,右手伸展开来竖在胸前,左手拿着一根白森森的死人腿骨。
妈呀!连吓带羞,我蓦然惊醒,从蒙古姑娘的身上滚落下来,急忙摸索着寻找我的衣服。她的行动很快,蹭地一下站起。当她站起的时候,衣服都已经在她身上了,仿佛她从来没有脱掉衣服似的。
“呔,贱鬼,吃我一棒!”那个光头喇嘛喝道,挥起死人腿骨就像向蒙古姑娘砸去。
蒙古姑娘没说话,她好像不会说话似的。她轻飘飘地躲开了光头喇嘛的袭击,双手做了个什么手势,就见从茂密的芦苇丛中窜出无数的蒙古人来,都骑着马,挥舞着刀枪,一齐冲向光头喇嘛。
只是,我听不到马匹跑步的声音,一切很安静。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式,就是连做梦都从未梦到过,当即吓傻了。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找到自己的裤子穿上,上衣却不知道扔在哪里了。我赶忙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年少单纯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难以预料还将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切太诡异了,早已超出了我的心理接受范围。
我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忘了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