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被木器加工厂招工的事情,被大虎的俩儿子知道了,他们全然忘了当初,父亲母亲哀求他们学木匠,被他们无情拒绝的事情,大儿子震英火冒三丈的指责父亲:
“我问您,是山子是您儿子,还是我们哥俩是您儿子,您明知道我们哥俩在生产队,不是开山就是砸碎石,一天到晚累的跟三孙子似的,也挣不了几个工分,您却把木器厂拿工资的美差,让给了山子,您这是里外不分呀。”
“我哥说的对,您就是向着山子,眼里根本就自己的儿子,既然这样,将来您就让山子,为您养老送终,有病有灾的,甭想找我们哥俩帮忙。”小儿子震雄的话,更伤父亲的心。
“都给我住嘴,当初是谁说的,就是要饭都不学木匠?现在看人家山子,被招到厂里了,心里不平衡了?又开始抱怨耍混了?告诉你们,晚了,提醒过你们,再这样耗下去,你们自己会毁了自己的。”大虎气得直抖。
“你爸说的没错,让你们学的时候,你们俩推三阻四的,坚决不学,现在红眼了,晚了,人家山子,就是比你们俩能吃苦,要我说呀,还是少抱怨吧,先踏踏实实的在生产队干活,兴许以后还会有机会。”兰珍帮着大虎说。
俩儿子见父母,没有一个替他们说话的,摔掉碗筷,走了。
大虎被两个儿子气得,一口饭也吃不下去,猛的咳嗽起来,而且一阵比一阵厉害,兰珍连忙拍大虎的后背,大虎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兰珍见状,起身想去叫儿子,被大虎拉住了,大虎绝望的冲兰珍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叫那两个混球,让他再多活几天,兰珍一边伺候大虎躺下,一边掉着眼泪。
兰珍想不明白,她这六个孩子里,四个女儿从不让她操心,家里的活,也都是女儿在干,有了好吃的,却紧着儿子吃,从来轮不着女儿,如果家里只有两块糖,俩儿子一人一块,连最小的六丫头也没有份吃,就这么偏疼儿子,却疼了两个不懂事的混球,真应了那句话,‘偏疼的果子不上色’。
说白了,俩儿子到如今的地步,大虎和兰珍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重男轻女是其中的因素之一,在儿子的潜意识里,我得到的,是应该应份的,得不到,就是父母不公,遇到困难,便怨天怨地怨父母,如今明白了,也晚了,他们都没有能力再弥补了,一向要强的大虎,已经是有气无力了,如果再置气,恐怕连老命也保不住了。
兰珍瞒着大虎,把三个女儿叫回了家,大虎在见到女儿后,情绪激动,他拉着震华的手说:
“你是咱老金家,也是沙峪村,唯一的一名大学生,爸爸一直以你为骄傲,你的俩个弟弟,让爸惯坏了,今后,还需要你帮助教育他们,我是无能为力了。”
“爸,你安心的养病,他俩的事情您放心交给我吧。”震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