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里八乡,提起大虎,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提起‘小木匠’知道的人就多了,上大虎家来提亲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看到远道而来提亲的人,父亲高兴的不得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有出息,学徒回来两年,就喜事不断,让他在沙峪村父老乡亲面前挣足了面子。
一天晚上,当大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屁股还没坐稳,父亲就把媒人提亲的消息,告诉了大虎,他以为,听到这个消息,大虎会很高兴,却没想到大虎不但没高兴,反而还一本正经的委托父亲谢绝那些前来提亲的人的好意,父亲纳闷了,儿子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在沙峪村,十七八岁就说媒的小伙子不新鲜,就连金昌元都知道早早的就有童养媳,更何况现在大虎,又有手艺又能挣钱,何不趁早,在众提亲中选择一个好姑娘做媳妇,大虎看出了父亲的疑惑,他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
“爸,我想趁着年轻多干几年,说媳妇的事,现在还不能考虑,有些话,我还没有机会跟您说,在我学徒期满离开师父家的时候,我就跟师父师母家承诺过,要好好的照顾他们,现在对我来说,是要照顾两个家庭,而我现在的拼命努力,就是要实现自己的承诺,让两个家庭都能过上好日子,现在,我还没有积累,这个时候说媳妇为时过早,换句话说,我有责任照顾两个家庭,而未来的媳妇没有,我不能拖累别人,我要踏踏实实多干几年,到时候准能给您娶个满意的儿媳妇。”
“大虎,没想到,你心里装着这么多事,都怪爸粗心,你说到要照顾师父师母的事情,我是一百个赞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做人就应该这样,我是光顾着在乡亲们面前有面子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这么着吧,就照你的意思,明天我就找个借口推掉那些提亲的人,你今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一块想办法,别总一个人扛着。”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然而,这个事情过去没多久,一个本村姑娘的出现打破了大虎给自己预定的目标。
这个姑娘叫梅子,说起梅子,在村里倒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姑娘,可提起梅子的哥哥韩三,那就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了,正是当年,他带大虎兄弟去煤窑,后来又见死不救,致使金昌元落下残疾。
大虎和梅子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在大虎的印象里,梅子就像个假小子,登高爬树的速度让一般男孩子都甘拜下风,大虎从没把梅子和姑娘联系到一块过,自从大虎外出学徒以后,俩个人就没见过面,大虎也压根没想起过梅子。
可流水无情,落花有意,自从大虎学徒回来以后,梅子就对大虎产生了男女之情,当大虎早上背着工具箱,去外村干活的时候,梅子总是早早的就在大虎的必经之路村口的老槐树后,等着大虎走过去,一直目送到大虎的背影完全消失,梅子才失落的自己回家,每天如此,而梅子所做的这一切,大虎却一点没有察觉。
梅子比大虎大一岁,年方十八,‘女大一,抱金鸡’,这是村里媳妇常说的祝福话,梅子隐约觉得,她跟大虎像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梅子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定,就是感觉。
那天,大虎学徒期满,回家路过梅子家,梅子正好要出门,跟大虎打了个照面,大虎没有认出梅子,也没有跟梅子打招呼就从家门过去了,而梅子一眼就认出了大虎,要是放在从前,以梅子男孩子的性格,一定会大声喊出大虎的名字,然后聊上几句,可是梅子没有这样做,她先是脸涨得通红,心跳的特别快,然后就跑回了院子,梅子的这种反常举动,应该就是对大虎动心了。
再说大虎,才走了三年,竟然没有认出梅子,这也说得通,‘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眼前的梅子,绝不是三年前的梅子了,身上没有了假小子的‘野性’,多了女人的美。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媒人踏破了梅子家的门槛,可梅子就是三个字‘看不上’,愁得梅子妈一天到晚唉声叹气,没有一点辙,姑娘大了,骂,骂不得,打,打不得。
梅子按照自己的方式喜欢着大虎。
几个月过去了,梅子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决定不做幕后恋人,她要光明正大的向大虎表示自己爱,哪怕是遭到拒绝,也总比没有结果要好。
晚上,梅子趁母亲睡觉的功夫,把家里攒下的舍不得吃的鸡蛋偷偷的煮了好几个,她用手绢包好,藏在自己的被窝里,第二天一早,梅子估摸大虎外出的时间到了,她先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这次她不是躲在树后面,而是站在树前面,等大虎走近了,梅子冲着大虎叫了一声:
“大虎,我是梅子。”
“梅子?要不是你自报家门,我还真不敢认你,这一大早忽冷的,你站这干什么?”大虎见梅子突然出现,有些吃惊。
“我煮了几个鸡蛋,想赶早送给你,还热乎呢。”梅子从衣兜里拿出了三个鸡蛋递给了大虎。
“好端端的,干嘛给我鸡蛋吃?我不要,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大虎又把鸡蛋还给了梅子。
看见大虎还完鸡蛋,就要往山下走,梅子不想错过向大虎表白的机会,她放下了姑娘的矜持,鼓足勇气,向大虎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没想到,梅子的大胆表白,把毫无思想准备的大虎给吓着了,他背着工具箱,撒丫子就跑的不见了踪影,梅子傻傻的站在原地,她猜不透,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