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也把自家的土地和果园的情况,向小李同志做了登记,他和兰珍往家里走,路上正好碰上了村民李永根,李永根平时与大虎最聊得来,有什么话也愿意跟大虎探讨,他告诉大虎,刚才登记的时候,他怕漏登了,就把村里正好轮着他家使用的耕牛和驴车也登了,他还说,去年他在山上自己开垦的那二亩地,刚才也登了,他问大虎,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实在话,大虎也不清楚是不是该登,如果按照工作组的要求,李永根登了就应该。
大虎有个习惯,当他遇到吃不准的问题的时候,他一般不做表态,他怕误导别人,也怕误事,所以对于李永根的问话,他没有说什么,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村民们登记完,陆续回家以后,工作组紧锣密鼓的开了个小会,小李把登记的结果通报了工作组,情况是这样的,全村几十几户,地和果园的亩数,每家基本没有太大的差距,最多的也就差个一两亩,赵组长有点像泄了气的皮球,因为在派驻沙峪村之前,他曾向主管领导表态过,通过他的努力,要在沙峪村做出成绩,现在看来,沙峪村的现状和他的表态,不能达成一致,就在他担心没法跟领导交代的时候,他看到在小李提供的数字的旁边,有一个备注。
他仔细的看了小李的备注,李永根,共有两亩半地,其中有一亩半的果园,备注:去年在紧挨自家地的山上,又开垦了二亩的山地,公用的耕牛一条,驴车一部。
赵组长的眼前顿时一亮,这不就是沙峪村的大户吗?就在这上面做文章,于是,他对小李和小王同志说,看来沙峪村并不是死水一潭,李永根居然有高出村民二亩的山地,还有耕牛和驴车,这快赶上地主了,我们工作组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从李永根身上打开缺口,进而推进整个沙峪村的土改工作。
就在赵组长准备布置下一步工作的时候,小李同志向他谈了个人的观点,他说,他作为登记人,要对被登记人负责,在给李永根登记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李永根说,山地是去年他自己新开垦的,耕牛和驴车也是村里公用的,正好轮到他家使用,他是怕漏登了,所以如实的进行了登记,如果把李永根作为沙峪村土改的大户,显失公平,因为多出来的地不是靠剥削来的,即使要分也先要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否则,会产生不好的结果。
这里要交代一下,由于历史形成的原因,沙峪村几十户人家三大姓,做重大决定的时候,都是三大主事研究决定,就相当于一个‘小政府’,在村里需要构建公用财产的时候,费用都由各家各户支出,比如,耕地用的耕牛,驴车,还有学校,存放粮食的大库房等等,这些公共的资源,由村民轮流和共同使用,这也是沙峪村的特点,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也没有因此而闹过矛盾。
赵组长对沙峪村的这个特点,没有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而是凭借农村普遍存在的问题,来解决沙峪村的问题,李永根的情况就是如此,就是轮在他家使用,你非要人为的整出财产是他家的,那肯定是要出乱子的。
小李的观点刚摆完,赵组长就一脸严肃的批评他,土改工作是政府当前的大事,我们不能从个人的情感出发考虑问题,他还对小李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能说李永根所说的情况就是属实的?偏巧工作组要他上报的时候,他才说耕牛和驴车是公用的?还有那二亩地,他说是去年开垦的,你能证明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开垦的,那也是国家的土地,怎么能说是他个人的?
面对组长咄咄逼人的提问,小李同志一时也回答不上来,赵组长接着指出,作为土改工作组的干部,不能感情用事,要一丝不苟的执行土改的方针政策,只有这样,才能把沙峪村的土改工作做好,才能让国家的土地改革法落到实处。
听了赵组长的批评,小李沉默了,本来小王同志还想支持小李一把,因为他觉得小李说的有道理,但是看现在这架势,估计他说了也没有好果子吃,兴许比小李的下场还惨,见小李和小王都不言语了,赵组长把下一步的工作和盘托出。
大的调子已经定了,李永根多出的二亩地以及耕牛和驴车必须充公,由工作组根据村民的实际情况进行分配,调子是定了,可是赵组长还是要按照程序走,他要让全体村民也认可他的说法,要让李永根心甘情愿的交出他的地和耕牛驴车。
于是,赵组长召开了第二次全体村民大会。
这次会议,赵组长一改自己唱独角戏的做法,会议一开始,他就用直接点名的方式,让村民发表自己的意见。
“谁是李永根?请站起来。”赵组长叫道。
“我是李永根。”李永根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点你的名吗?”赵组长问。
“不知道。”李永根小声的说。
“那好,我问你,昨天是你自己在小李这登记说,你家共有四亩半的地,还有驴车和耕牛?”
“是我说的,可是我也说了,其中有二亩山地,是我去年辛辛苦苦开垦来的,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