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又渴又饿,陈梦蝶喝了一大碗水,又从盘子里抓了几块糕点吃了,这才好受了许多。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陈梦蝶竖起耳朵,只听有人说道:“你不要跟着我了!”
紧接着又有人说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嘛。”
陈梦蝶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只见阿黄亦步亦趋地跟在薛雪身后,活像一个受委屈的小寡妇。
“雪儿!”陈梦蝶隔着窗户冲着薛雪招了招手。
薛雪回过头来,只见铜雀站在窗前,正笑容满面地望着她。
“铜雀!”薛雪开心地跑过来问道,“你的伤好了?”
“恩,已经不疼了,”陈梦蝶见她手里提这个篮子,于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敬事房领新衣服,你还没领吧?”薛雪冲着陈梦蝶眨了眨眼问道。
“没有。”陈梦蝶如实回答。
“太好了,那咱俩一起去吧!”薛雪开心道。
陈梦蝶点了点头,见阿黄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忍不住偷笑起来。
薛雪冲着阿黄摆了摆手道:“阿黄,我跟铜雀一起去,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阿黄一张脸皱成苦瓜。
“我们先走了。”薛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冲着他摆了摆手,然后拉着陈梦蝶一溜烟儿地离开了。
“溜得可真快!”阿黄一边摇头一边忍不住腹诽道。
“刚才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也摆脱不了阿黄那个跟屁虫。”薛雪对着陈梦蝶感激地说。
陈梦蝶假装委屈道:“还说呢,明眼人都知道阿黄喜欢你,这次我抢了他的风头,回头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的。”薛雪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一名宫女忽然横在了两人面前,凶巴巴道:“喂!穿蓝衣服的那个小太监!你给我站住!”
穿蓝衣服的小太监?陈梦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蓝色的没错,而且附近就自己一个太监,她该不会是叫我吧?
“不用看了,就是你!”宫女伸手一指陈梦蝶,大声地嚷道。
薛雪拉住陈梦蝶的胳膊,低声问道:“你怎么招惹上她了?”
陈梦蝶一脸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你认识她?”
薛雪点了点头,回道:“她叫绿环,是田妃身边的侍女,平日飞扬跋扈惯了,既然你没招惹她,我们还是绕道走吧。”
“也好。”
两人正要开溜,绿环却再次嚷道:“小太监,你别走!世子妃娘娘在那里等你,你赶紧过去,别惹娘娘不开心。”
陈梦蝶停住脚步,顺着绿环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田珍珠正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冲着她勾了勾手。
看来是逃不掉了,陈梦蝶垂着脑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奴才铜雀拜见娘娘。”陈梦蝶弯了弯腰,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原来你就是铜雀啊。”田珍珠打量着她的样子,拉长了声音道。
“是的,娘娘。”陈梦蝶一面回答,一面忍不住想:什么叫就是铜雀?难道田珍珠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字?
不容她多想,田珍珠指着挂在树枝上的手帕说:“铜雀,我的手帕被风吹走了,你去帮我取下来。”
陈梦蝶仰头望去,只见一块粉色的手帕正在梧桐枝头上迎风招展。
太高了,陈梦蝶忍不住想,即便是凭着轻功飞上去也有些难度,更何况她不能凭借这个手段。
田珍珠见她不回答,以为是她害怕了,于是轻蔑道:“看来你不过是废人一个,我觉得你这两条腿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打断它实在。”
“娘娘,且慢,奴才愿意一试。”陈梦蝶打断她的话。
“好。”田珍珠忍不住扬起唇角,这么高的树,就算他真的取了手帕,说不定也会掉下来跌成个残废。
“铜雀......”薛雪拽了拽陈梦蝶的胳膊,“那手帕就挂在树梢上,担不了你的重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要是我不去拿,田妃更不会放过我,她是有意要惩罚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它一试,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呢。”陈梦蝶说完,便撸起袖子开始爬树。
树干有些滑,等她爬上树杈的时候,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不过手帕挂在树梢上,任凭她像猴子一样灵活,也不可能隔着那么多细枝去拿手帕。
“不行就下来吧,”绿环站在树下忍不住嘲笑道,“大不了先打断你的两条腿,回头再按上就是了。”
陈梦蝶趴在通往手帕的那一根树枝上,伸出手臂,努力地够着手帕,不过总是差一点,此时一阵小风吹来,手帕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树叶一样,挂在枝头摇摇欲坠。
田珍珠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吃着刚摘来的新鲜葡萄,惬意地眯着眸子,吐着葡萄籽,一点也不着急,反正她已经料定对方会出丑,所以她只等着看好戏。
陈梦蝶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一下身体,差一点,她又挪动了一下,还差一点,树干被她的重量压弯,轻轻地上下晃动着,眼看手帕就要落下去了,陈梦蝶赶紧伸手抓住手帕,熟料身下的树枝咔嚓一声断了。
“小心啊!”薛雪大叫道。
细碎的树枝划破了她的脸,陈梦蝶胡乱地抓了一把树枝缠在手腕上才停止了坠落,此时她的身体就像铃铛一样挂在半空中。
手上勒出了一道血痕,手腕也跟断掉了一样,鲜血正顺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