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杭。
这仨字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看了眼旁边因为头疼而昏睡的乐意,深呼吸一口气,接了电话,“喂?”
手机里的声音明显不是乐意,林清杭愣了下,“你是谁?乐意呢?”
“我是莫臻,”他的声音里带了笑意,但脸上却面无表情,“乐意不想接你的电话,你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人贵有自知之明,林先生,别再打扰他了。”
林清杭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天渐黑,雨幕里一座座墓碑好像一张张诡谲的笑脸在嘲笑林清杭。
他走到乐意的坟墓前,照片上的男孩笑的腼腆,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直直看到林清杭的心里。
他无意识的把手伸向那张照片,快碰到的时候又好象被火苗噬了一样缩回去。林清杭很明白,他对乐意的喜欢,是一种处刑,愧疚与爱慕交缠在一起,变成了绞绳,时时刻刻勒紧他的喉咙。
但他不会逃脱,他甘愿受罚。
莫臻把乐意带回了自己家,乐意后来还是没醒,他把人背下车,人趴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莫臻满足又感动,这种感动非常莫名其妙,莫臻后来总会想,大概是没能想到自己会这么温柔地对一个人,被自己打动了。
没有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一个人,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
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好看到惊心动魄的长相,身材还不咋地,连块像样的肌肉都没有,性格又不好,平时动不动跋扈呛声,只有提到欠自己的钱时才会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人畜无害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看上了他什么。
莫臻越想越觉得纳闷,纳闷到极点还伸手掐了把乐意的脸。
可掐完了还得找感冒药,还得整条热毛巾,还得守在他身边眼巴巴等着他醒来。
他醒来还是像躲小偷一样躲你。
莫臻问自己,“就这样也喜欢吗?”
这问题相当没有意义。
乐意醒来的时候还是头晕,莫臻坐在他旁边玩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笑的一脸得瑟,见着他醒过来了得瑟瞬间软化了,变成了个夹带深情与小心的微笑,“醒来了?”
乐意点了点头。
莫臻把感冒药拿给他,“吃了吧,我看你这雨淋的挺厉害,感冒的几率挺大啊。”然后又补上一句,“你别想着现在就走,这房子在郊区,外面可没公交车,出租车也叫不到,还下着雨,你走出去那就是再晕倒再被我拖回来,咱们省了这一遭让我少出点力行吗?”
感冒的几率挺大,说的跟中奖的几率挺大一个口气,后面补上这一段,还带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恐吓,乐意无语的叹了声气,把感冒药盒子翻过去,指着一排小字跟他说,“这药,饭后吃。不能,空腹吃。”
莫臻压根没注意到这个,一拍脑袋,“那咋办?我给你弄点饭来?”
乐意没指望莫臻能弄出什么正常人吃的东西来,下床,“我能去,你厨房,看看吗?”
“可以啊,”莫臻满口答应,但一想到这人刚刚还在床上小脸灰白的,又拒绝,“唉不行,你现在晕晕乎乎这样能做饭吗,我们点外卖吧,不过我住的这地方有点远,外卖可能得等一会儿……”他越说越没有底气,简直了,好不容易有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人?
乐意无奈,“你饿吗?”
莫臻老实点头,“有点。”
“那,闭嘴。”
走出莫臻房间,乐意着实吓了一跳。偌大个客厅,乱的让人眼花缭乱,衣服,鞋子,到处都是,没吃完的零食袋子,各类大牌的包装盒,散落一地,乐意迟迟不敢动脚,生怕哪儿有个机关,踩上去整个楼都塌掉。
莫臻悠悠然走过来,起初还不以为意,后来看到乐意僵硬的表情慌了,“我平时不住这儿,我跟我爸妈住,所以这边就空着,也没人打扫……我明天就找阿姨过来清理。”
乐意想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但是看着莫臻紧张的眼神又说不出口,跟着莫臻到了厨房,看着他客厅乱成那样乐意对他的冰箱基本上也没抱希望,果然不出他所料,翻遍了也就一包速冻饺子,看了下日期,还差两天过期,莫臻特高兴的拿过去说没想到居然还有能入口的食物存活,乐意白了他一眼,“只能,吃这个。”
“什么叫只能啊!这地方我八百年不来一次,有个饺子能吃不错了,”莫臻不满,“小结巴,人要懂得知足。”
万幸燃气锅碗都健在,乐意抱着手臂等水烧开,莫臻站在他旁边碎碎叨叨,乐意随口跟他应付几句,也不知道自己嘴里都说了什么。
饺子很快下好了,乐意没吃几个,倒是莫臻吃了不少。吃完乐意回房间,服下感冒药,准备上床睡觉了,莫臻不让,非拉着他一起看电影。
乐意拗不过他,蔫巴巴地跟他窝在沙发上,莫臻放的是一部外国片,打打杀杀刀光剑影,他看的热血沸腾,乐意看的只想睡觉。
难得两人能独自呆一晚上,莫臻兴奋的不得了,一转头却发现乐意已然昏昏欲睡,这才想起来人还不舒服,又把人送回房间,乐意抗不住倒头就睡。
莫臻替他带上门,回客厅打了一夜的游戏。
感冒药没起什么作用,乐意第二天还是感冒了,清早起来鼻子就不通气,说话带着鼻音,人也蔫,到客厅看到刚睡过去的莫臻,轻轻踢了他一脚,莫臻没反应,乐意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门刚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