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倾乾批完奏章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身龙袍在微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斜依靠在大殿的红漆雕龙大门上,遥望着明月殿的方向,桃花眸子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撄。
沈浪不知道在帝后离宫的日子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只是皇上在闲下来的时候便经常会一个人发呆,等到了明月殿的时候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样的反常让他暗自心惊。
只是帝王的心一向难测,他又只是一个奴才,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敢冒然相问。
当民间妖星的言论依旧盛行的时候,百里倾乾再次作出了一个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举动,虽然这个决定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及了,但是当初的这个决定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根本没有多少人会放在心上。只是这一次,有敏锐的人从中嗅出了一份坚决的味道。
百里倾乾下令遣散后宫,独留一后。
对,你没有听错,不是商量,而是向众人宣布他的决定。
这次帝王以雷霆手段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宣布这项决定后的三天内,肃清了整个后宫。
不来接人?好,亲自送回府里。
不乐意?也好办,直接下旨偿。
凡有抗旨不尊者,一律按律法处置。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起初众多反对的声音渐渐消音,即使依旧有不满之人,也不感冒着灭门之祸大放厥词。
因为曾在圣旨下达的第一天,就有所谓的忠义之士冒死进谏,声称如果皇上不收回成命就撞死在大殿上。对于这样的行为百里倾乾最终只说了一句话:“给他准备好棺材。”
有大臣在看到这一幕后,深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于是联合众大臣联名上书,长跪于太和殿下,恳求皇上三思后行,但是百里倾乾连眉毛都没有眨一下,“喜欢跪就跪着吧。”
百般无奈之下的众大臣只好再次去找太后,谁知道却碰了一鼻子的灰,因为太后早已经被百里倾乾以休养为名送出了帝都,到了江南的别院。
众臣们在东奔西跑中渐渐发现,今日的帝王早已经不再是能够任由他们左右的新帝,他在众人的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为了一位真正可以龙游九天的王者。
种种消息传到明月殿的时候,十三月只是一开始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归于平静。
当今日种种最后化为尘埃,当一切的经过只能在回忆中寻找之时,有人曾这样问过十三月:以帝王之尊许你一人相守,这是爱?是痴?
十三月那时只是淡淡浅笑,答曰:是孽,也是缘,你我在劫难逃。
相知是劫,相爱是劫,遇见——是人生的一场浩劫,我插翅难逃,甘心做你的囚徒。
明月殿。
“怎么西凉大人也是来让本后去劝解皇上收回成命的?”这几日来,许是被逼无奈不少大臣竟然开始病急乱投医,前来这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她这个“妖星”,不要再迷惑皇上,以免动摇了社稷根基。
十三月一开始还念在他们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好言好语的解释,但是她一向不是一个很有耐心之人,无时无刻涌入明月殿的大臣扰得她不厌其烦。
有些只懂得上阵杀敌的武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也掺和一脚,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十三月对他们倍感无力,最终只好选择紧闭宫门装病不出。
西凉澹对此也有所耳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皇上待娘娘的心真是可昭日月啊……娘娘现在受些烦恼,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划算的很……划算的很……”
十三月对此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没有想到西凉大人还有这种经商的头脑,既然大人深谙此道,不如本后向皇上提议一下,让大人解甲归田,好好地经商,免得耽误了前程。”
这三言两语就化被动为主动的本事,让西凉澹再次开了眼界,连忙拱手告饶:“别……千万别……微臣费了千辛万苦才谋得这一官半职,娘娘可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啊,这有伤天和,伤天和啊,娘娘……”
对于西凉澹刻意的耍乖,十三月显然很是受用,大人大量的放过了他,“说吧,有什么事情?”
西凉澹提起正事,立即抖擞了精神,正襟危坐:“微臣在一次寻访过程中发现了一件怪事。”
对于他的故意停顿,十三月无视的很彻底。既然对方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告知她这件“奇怪”的事情,就一定会说,她对此毫不怀疑,既然如此,就没有急于知道的必要,否则没白的落了下成。
并不知道十三月心中所想的西凉澹就见她气定神闲的在那吃着新进贡果子,惬意的很,似乎根本不着急知道。
两人就这样坐着,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心照不宣的比着耐心与定力。
半个时辰后,西凉澹先坐不住了,不是他定力不好,也不是他没有耐心,而是……一个外臣如果待在皇后宫中过久难免会被人诟病,他犯不着让自己为难,撇撇嘴,先开了口:“娘娘好耐性。”
十三月品了一口茶说出了一句让西凉澹吐血的话:“承让……不过西凉大人这耐性着实不怎么样。”
这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西凉澹觉得自己如果跟十三月同处一室太久日后一定短寿——这也太噎人了。
无奈之下西凉澹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偶然看到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微臣不久前……因为私事在夜间出府了一趟,在回来时,偶然经过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