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与郡王府素无瓜葛,她这番前来示好,必是有所图谋。楚郡王混迹官场多年,自然是一点就通,“你想要本郡王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我所求的也不多,只希望郡王记得今日欠下我顾风涟一个人情罢了,他日有用得着郡王的地方,还望郡王不要推辞!”她平淡的语气似乎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情,但是楚郡王却心中一颤。
其实今日只要十三月能为他揪出幕后真凶,无论她要怎样丰厚的回报,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她却要自己欠下她一个人情,这人情一旦欠下,还的时候难免身不由己……
这……
楚郡王犹豫了,他虽然迫切的想要找出凶手,但是这找凶手未必只有十三月能办到,命案发生在宫里,难道皇上还会做事不管吗?宫中公然行凶本身就是对皇权的藐视,即使是为了保全皇室的颜面皇上也会下令彻查。
但是……
如果真凶一时间找不到,皇上是否也有可能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随意责杀一人……
心中反复思索着,犹犹豫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楚夫人却没有他这番的精心思量,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一个失去了亲生女儿的女人,“顾小姐放心,只要你能揪住凶手,日后有需要郡王府一定鼎力相助!”
莲花绽放的微笑,抬眸看向楚郡王,似在征求他的回答。
楚郡王有些不悦夫人不顾后果的允诺,不是他不关心女儿,也并非是不爱这个女儿,只是他心有疑虑。十三月虽是相府嫡女,但是众所周知并不受宠。虽然被先皇封为郡主,新皇更是许下后位,但她终究只是一介女儿身,如果是连皇上都查不出的凶手,她又怎么能查得出?
而且话又说回来,皇上下令所有人都在宴会上等候,她是怎么出来的?
“敢问郡主因何到这里?”
十三月掩唇轻笑:“郡王以为呢?”
她这话问的极为有艺术,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一个更大的问题扔给了他。既然皇上下令任何人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都不得离开,但是她十三月却能来到这里,而且并未有任何人的阻拦,这是为什么?
答案不言而明,除了高高在上的新皇,除了他的默许,再无其他的解释。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楚郡王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新皇想以此案的侦破为条件让楚郡王府欠下十三月的人情,他身为臣子那敢不从?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楚郡王朝十三月深深一鞠躬:“希望郡主为小女讨回一个公道。”新皇如此精心为眼前的女子铺路,想必此女日后定是富贵荣华贵不可言,既然今日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他也不想要在争辩些什么了,丧女之痛已使这位步入中年的郡王心力憔悴。
十三月连忙将楚郡王扶起,“郡王折煞涟儿了。”别怪她乘人之危,只是日后之事瞬息万变,即使她知晓一些事情的发生,但是却无法保证前世的轨迹是否会因为自己这个变数的重生,而出现变化。楚郡王是除凤国公府之外数一数二的京城大家,有些事情由他出马会好上很多。
十三月让人将一个宫女带来送到了楚郡王的面前。
楚郡王有些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郡主这是何意?”
“郡王想要知道的一切,这名宫女都能为你解答。涟儿已经出来有些时候了,就先告辞了。等郡王了解完来龙去脉,该怎么做就一清二楚了。”十三月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可想而知当楚郡王知晓一切后是怎样的愤怒,他堂堂一个郡王的女儿,先皇封赐的郡主,被一个庶女以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原因竟然是——撞破了他人的奸情!
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楚郡王带着楚夫人,让沈浪派人带着宫女气势汹汹的的回道宴会的大殿上。气急的楚夫人看到被侍从们抓起来的顾风华,眼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不顾众人的目光,冲上前去,“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挥了上去,打的顾风华眼冒金星。
楚夫人越是犹不解狠,又上前踢了一脚,那恨极的样子,似是想将她剥皮拆骨:“你还我的女儿,你与雨儿相识多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下的去手啊……我的雨儿啊……”
众人心中有些明了:莫不是楚郡主的死也与顾风华有关?
蒋氏见女儿被打有些着急了,再加上今晚上的不顺,一时头脑发昏,“噗通”跪在大殿中间,委屈道:“皇上,太后要为贱妾做主啊,楚夫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贱妾的女儿动手动脚,实在是不讲你们放在眼里啊。”
百里倾乾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嗤笑,表面上却好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你认为朕该怎么做呢?”
低着头大会的蒋氏心中顿喜,看来皇上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便大着胆子说道:“楚夫人大殿之上无视圣上,还请皇上……还请皇上将她撵出去!”
蒋氏原本想让百里倾乾直接将人处死,但是却不想让众位大臣们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于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一方面可以展示自己的大度,一方面楚夫人被皇上下令赶出宴会足以令她颜面尽失。
十三月冷笑连连,这蒋氏的脑子进了水不成,她以为自己是谁?公然要求皇上听从她的安排,实在是愚不可及,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