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着,外面已是深冬,寒风吹过,扫在人脸上刀割一样疼。小环忍不住把脖子缩了缩,听到刘氏说了句走吧,赶紧跟着就离开了。
另一边露居。
王少梅,王少菊都没有回自己的地方,竟都跟着王少岩回了露居。芸婷看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对,也不敢做声,悄悄拉着席翠出了正房。刚出门就听到王少梅的喊声,“母亲这次太过分了,杨姨娘的孩子眼看着都到日子了还以为她这次收敛了,没想到只是没逮着机会!之前那几个还没成形就不说了,可这个分明已经……已经……一条人命在她眼里真就那么微不足道吗?父亲回来还不知道要多难过呢,因为她这个母亲父亲对我们姐妹本就不甚喜欢,出了这次的事怕是要彻底厌弃了!”
“姐姐,她到底是我们的母亲!”王少菊还是一贯的乖巧。
“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有说错?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良心?可你们扪心自问,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心里是如何想她的?我只恨自己偏偏是个女儿身!只能死死的被困在这王家的牢笼里等着别人给我找另一个牢笼,若我是男儿我早就跟宇峰他们一起去了战场了,就算是面对沾血的刀枪棍棒也比看着这后宅里的勾心斗角来的痛快!”王少梅此刻的语气里包含了颇多的无奈。
王少岩终于开口了,“你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来哥哥很高兴,母亲怎么做我们做儿女的不能左右,但是对与错我们心里一定要有杆秤。无论如何她始终是我们的母亲,不论她做了什么,旁人可以横加指责,随意论断可是我们不行。为了你自己,这些话日后都不可再说起了,知道吗?”显然这话是对王少梅说的。
不知道两个姑娘是如何被劝住的,反正过了一会,两人都走了,王少菊很想跟芸婷再说说话,可芸婷的脑子里还不断出现着刚才那触目惊心的场景,根本不想与人说话。
晚上席翠回到自己房间总也睡不着,想出去透透气,却发现齐妈妈的房间还亮着灯,心思一动就敲了敲齐妈妈的门。
进去之后齐妈妈正在给赵发子补衣服,是一条裤子看那颜色已经很是破旧了。席翠忍不住问道,“赵小哥的这条裤子也太破旧了,何不再做一条新的?到底经常在外面跑得男人家,总要讲些门面。”
齐妈妈白了她一眼,“还好意思说,他的月钱全都叫你拿去了,又因着你骗签的字据不敢从我这里拿钱只能缝缝补补凑活着了。你倒好,还敢这么问!”
席翠这才想起来那件事,立刻羞红了脸,“妈妈可是怨我了?我当时可是出于好心的。”
齐妈妈笑道,“哄你的!这些日子他虽然过得清苦些,可我看着放心多了。说起来还真该谢谢你!”
“妈妈可不敢这么说。”席翠说着凑过来拿起那条裤子看了看,“到底是男人家差不多了就得了,妈妈要是看赵小哥真的改过来了,就给他一些银钱打点一下自己,我只当不知道就成。”
齐妈妈笑笑,继续手里的活,“我看你这个法子好得很,难得他肯好好做人我且再看看。”
席翠没在说什么,想了想从身上取出那张字据来,递给齐妈妈。
看见字据齐妈妈猛地抬头看着席翠,眼里满是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席翠怕她想多了,赶紧挪了挪身子,几乎黏在她身上,“妈妈可不许多想,我当初说要将这个东西给姑爷其实是吓唬赵小哥的,这件事可不敢叫姑爷知道了且不说妈妈你的脸面没了,单单就是我手里那一百三十两银子的出处就该让姑爷疑心了。虽然这些都是出门的时候夫人打赏的,可这么多银子对于我一个丫鬟来说到底是太多了,小姐又是那个样子的,姑爷万一想岔了没得跟小姐生了嫌隙。”见齐妈妈有点动容了,席翠赶紧接着说,“所以这张字据当然不能在我这里一直放着,万一啥时候在小姐身边伺候取东西带出来,怎么办?”她知道这话说起来其实漏洞百出,可关键不是能不能找到完美的借口,而是她这样找借口想把字据给她的心,以齐妈妈的聪明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意。
果然齐妈妈没再说话,接下了字据,她低着头,可席翠还是看到她眼眶的湿气。也许最初的时候她肯出手多少有些算计在里面,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席翠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齐妈妈。有了她在身边,她到底是放松了很多。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些话,最后说道了杨姨娘跟刘氏的恩怨上。
那个时候玉姨娘伤了身子不能再怀了,刘氏只能再给王尚书寻一个姨娘进门。她那弟媳妇蔡氏不知用什么方式认识了杨姨娘的二婶。要说起来这杨姨娘也是个命苦的,亲生的爹娘原本是从商的,家业很大,可惜命短早早就都去了。留下杨姨娘跟一个三岁的弟弟,刚开始那几年杨姨娘还能勉强将家业支撑起来,可到底是女儿家抛头露面的不太好,只好从老家将本家的二叔请来帮忙。没想到她这个二叔二婶贪财没人性,竟打算将他们爹娘留下的东西占为己有。
有了这个想法两个孩子就必须打发出去,小的还好说,杨姨娘当时已经十七岁了还有些脑子哪里是好对付的。他们就搭上了蔡氏这条线认识了刘氏。王家家大人多开销自然多,王尚书的俸禄加上皇家的赏赐都只能勉强过活,王尚书又是个洁身自好的,刘氏虽然掌着一府中馈却并没有多少财力。杨姨娘那二婶提出将杨家财产的四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