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支支吾吾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收了全果敢的大烟,你这也太……我可没有这么大能耐!”
说到最后语气呵呵字音都有些重,似乎刻意的想让人信服。
“你自己清楚就行。”言臻道。
蒋淮生嘴唇翕动两下,低声咕哝道:“我当然知道……”
“我刚才说的条件你考虑考虑。”言臻说着起身往外走,叶翡立即跟了上去。
蒋淮生坐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竟然仿佛没有察觉到面前两个人已经走出去了。
叶翡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去,轻笑道:“蒋先生?那可是一下子平白多出的好几个亿,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考虑的,对吗?”
她说完抬步走了出去,两步追上言臻,面上露出狡黠恶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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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一定要见艾瑞克?”
叶翡干脆将盆栽上的摄像头直接摘了拿在手里当玩具一样抛上抛下的玩,言臻局的她这个奇怪的行为非常没有意思,于是在她再一次将摄像头抛起来的时候伸手接过来扔到了窗外,道:“艾瑞克是t·在果敢掸邦地区的主要负责人。”
“我知道啊……你不是说过了吗?”叶翡依旧疑惑。
言臻点头,继续道:“t·在果敢掸邦地区的罂粟收购全部都由他一个人负责,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去烟农的烟地里看大烟,而且我做过调查,过往他在果敢一带活动的时候,即使是到了罂粟丰收的季节,他也从来没有去过罂粟种植地,这一次为什么他会忽然就去了?”
“对啊……”叶翡皱眉,“收大烟不是应该都是烟贩子去吗?照你说的,这个人怎么看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高层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去看?而且罂粟种植地的条件并不好,毒贩子一般都不会喜欢去,他们更喜欢现成的海洛因冰毒,这个艾瑞克抽什么风非要去看罂粟?”
“还有一点,江清海告诉我,埃尔斯现在在仰光。”
“埃尔斯?”叶翡道,“就是那个罗达庸说的……告诉他江清海还活着的美国人?”
言臻沉吟道:“现在看来罗达庸是在撒谎,他之所以知道江清海还活着,是蒋淮生告诉他的。”
“你说从一开始,罗达庸被通缉根本就是蒋淮生陷阱的一部分,他故意放出罗达庸,让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去找江清海,希望能得到江清海的襄助,但是也是从一开始,江清海根本就没有相信罗达庸,所以那辆车上才会被提前装上了炸弹,而因为我们要见艾瑞克,所以他才临时决定利用一下这个人?”
“基本可以这么说……”言臻道,“江清海确实从一开始就有杀了罗达庸几个人的心思,但是那个时候他也并不知道罗达庸被通缉来找他救命是个陷阱,是在后来我们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埃尔斯的消息,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然后在小别墅附件,他们把我和你从车上逼下来……直接炸死了罗达庸他们?”
“显然。”
叶翡定定的盯着虚空之中的尘埃半响,忽然道:“等等……你刚才的意思是,艾瑞克忽然去了山里,根本不是为了看罂粟,而很有可能是为了……躲避某个人?”
言臻微笑起来,道:“可以这么说——”
“再等等,”叶翡出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要是这么说的话……他忽然去了山里,是为了躲谁?艾瑞克最近一直待在蒋淮生身边,所以蒋淮生知道江清海还活着,他也一定是知道的,那么他是在躲忽然‘死而复生’的江清海?”
“你觉得——”
“不对,”叶翡再次打断了言臻的话,言臻面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听见她继续说道,“不应该是江清海,时间不对……蒋淮生说艾瑞克今天早上去了山里肯定是扯淡,我觉得大概呀早一些,因为之前你和江清海说起要调查这个人的时候他第二天告诉你,艾瑞克还在蒋淮生身边,那还是……三天之前。
而这个时候蒋淮生放出去对付江清海的‘陷阱’已经很长时间了……我那天看到的罗达庸的通缉令,发布时间还是公元年十一月下旬,但是现在都快十二月中旬了,所以半个月前艾瑞克就知道江清海还活着,但是他却也没有去山里,所以如果他去山里是为了躲避某人,这个人肯定不是江清海。”
叶翡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来,眼眸里晕开了迷蒙的灯光,于是她的眸光也显得似乎有些迷惘起来,但是看着她眼睛的言臻知道,她此刻一定也不迷茫,反而心如明镜,她每次思考推理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总是带着些怀念和迷醉,就好像闻到了馥郁芳香的浓酒,或者拥抱了春天里日光下一大片清郁的薰衣草,甚至仿佛能听见她脑子里告诉运转的声音……
言臻注视着叶翡,叶翡轻声道:“如果艾瑞克进山里是为了躲避某个人,这个人应该是埃尔斯。”
言臻非常罕见的打了一个响指,并将衬衣袖子卷起来露出路畅精致的手腕,他伸手将叶翡揽进自己怀里,愉悦的道:“这就是我一定要见艾瑞克的原因。”
“艾瑞克是t·在果敢掸邦地区的负责人,他要躲着埃尔斯,那么这个叫埃尔斯的美国人……很大程度上就和t·扯不开关系了?”
“也不仅是因为艾瑞克躲避他,我之前有问过江清海,他说埃尔斯在银三角和美国之间来往非常频繁,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