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依依拉着女子便到自己的房间去了。跑堂的纳闷了半晌,还是不明白这个天仙似的离依依,为何会对这乞婆如此体贴。

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柳妈妈皱了皱眉头,脚大,肩宽,手粗,还一脸的茫然。跟邻街的二傻子倒像是一家人,芳云楼身材最差的姑娘站出来跟她一比,都是弱柳扶风。最平凡的姑娘站出来跟她一比,都是国色天香。

柳妈妈摇摇头:“依依,不是妈妈舍不得多请一个人,只是,你看她这样子,长的粗俗不堪,哪里能做得了我们这行。”离依依淡淡道:“依依自然知道,就她这样子,如何做的了姑娘,不过充个端茶送菜的小厮用便是了,也不用给她钱钞,管她吃住也就是了。”

见她如此坚持,柳妈妈也不愿为了这等小事便得罪了红牌姑娘,便答应下来,命她只准在后堂做事,不准到大厅去,以免她这长相影响了芳云楼的名声。为了好称呼,还给她起了个名字——丑奴儿。虽然丑奴儿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学起来倒也快。一面是后堂里的各项杂事,一面其他姑娘也时常使唤她帮自己做事。

“丑奴儿,给我打洗脸水去。”

“丑奴儿,给我洗衣服。”

“丑奴儿,给我拿胭脂水粉。”

“丑奴儿,给我把饭菜端来。”

“丑奴儿,给我……”

亏得她手脚麻利,一人应付这二十多个姑娘,倒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这么多人中,唯有离依依没有使唤过她,也许是因为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伶俐丫环,不需要再与别人抢这一个公用的。而且也再没有跟她说过话,好像这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五月初七,新月如眉。

芳云楼依旧宾客盈门,忽得一声女子尖叫:“啊,杀人啦。”在檀云姑娘的房里,有一具男尸躺在那里,酒杯打翻在地,好像是猝不及防之间被人杀的。衙役和仵作很快就来了,验伤后发现,身上唯一的一点致命伤是心口的小孔,却不有血流出。仔细看来,伤口有一点白色,挑出之后发现,是一根白色的羽毛,已经被血染成了绛红色。

难道凶器竟是这根柔软的羽毛?仵作不敢相信,仍然在寻找类似铁针之类的暗器。“不用找了,是天凤白羽,它就是凶器。”伴着低沉的声音,苏昊天踏进房来。

“苏大人,您怎么也来了?”仵作有点纳闷,青楼死了一个人,值得惊动六扇门总捕吗?苏昊天仔细搜检了一番:“死之前,剑已经拔出来一半。”又看了看四周,窗纸上有一个小孔,“看来,是在窗外发出的。”

“这屋子是谁的?”苏昊天问道,几乎瘫软成泥的檀云勉强走了过来,声音都在打颤:“是……是我的,大人,人可不是我杀的呀。”苏昊天笑笑:“知道不是你,你这手,也发不出天凤白羽来。他进来你知道吗?”

“知道,他是我的客人。”

“那么他进来后,你去哪里了?”

“妈妈叫我过去。”柳妈妈连忙做证:“对,我是叫她到大堂去的。有个朱公子,非要见她,我只好……”

“没问你,不许插嘴。”苏昊天冷冷的堵上了柳妈妈的话头。转头又问道:“还有谁进过你的房间。”

“我,我怕这张大爷等的无聊,就让丑奴儿送酒来的。”

“丑奴儿是谁?”

“是专做后堂杂事的一个丫头。”

“把她叫来。”

不多时,柳妈妈便将她领来了,苏昊天见了她一震:“是你!!!”怕事的柳妈妈忙道:“哎呀,她本来就来历不明,是我们依依见她流落街头可怜才收留她的,没想到竟是个杀人犯,大人快把她带走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丑奴儿见了苏昊天却无异样:“你是谁?我认识你吗?”苏昊天右手暗运真气,向丑奴儿肩上搭去,她“哎哟”一声坐在地上。苏昊天诧异起来,伸手搭上她的手腕。一张严肃的面孔微微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不知什么时候,离依依斜倚着门口,淡淡道:“莫非苏大人认识她?”

望着丑奴儿那张脸,苏昊天道:“岂止认识,非常的熟。”

“既然如此,苏大人何不将她带走?”

“带走?带到哪里去?”苏昊天奇怪道。

离依依一笑:“若是犯人,便带到牢里。若是朋友亲人,便养在家里。”苏昊天长长一声叹息:“都不是。”转头对柳妈妈说:“她不是犯人,不必紧张。”

听闻此言,提心吊胆半日的柳妈妈问道:“那她是……”“这你不必多问,让她继续****的活便是。”柳妈妈唯唯答应,脑中一片空白,没了主意。苏昊天看着周围那一圈的人,不由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离依依已经开了口:“你们也别围在这里影响苏大人办案,若苏大人要问询,自然会叫你们,都回去吧。丑奴儿,将檀云扶到赏春阁去休息。”

“啧,出了人命案,就你不慌乱,你倒像这里的老鸨。”苏昊天啧啧道。

一阵风吹过,吹起她宽宽的宫袖,露出一节白藕似的手臂,离依依不经意的拢了拢:“哪里,依依也先行告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苏昊天笑了笑,又低头仔细查看,觉得凳子倒的位置有异,自己反复演练,发现,死者在临死前应该是面对着门的,如果他发现了天凤白羽射进来,应该是对着窗,那么说明,起先他是为了门口出现的人拔剑的,看来,凶手有两人。

回到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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