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天没亮跟着刘大爷起来赶路,板车上除了他们祖孙俩,就是蒋氏准备的一些吃食和手工皂,大约二三十斤的样子,不算负重,牛走的也轻松,晃悠悠的就进了城。
李氏正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隔壁金氏的儿子自从落榜后,金氏便忙着张罗女儿高梅的亲事,来刘青他们家院子串门的次数便直线下降,高梅作为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也不好再往邻居家跑了。
因此,这几日刘青不在家,李氏都是一个人锁紧院门,除非外面有熟人的声音,等闲是不给开门的。
李氏埋头缝衣裳,时不时又抬头往院门口瞧一眼,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昨儿收到家里带来的口信,说是今日一早,公爹会亲自送青青进城。
瞧着这日头,应该差不多快到了罢?
女儿跟着她爷爷回家住了数十日,虽然是有正事要做,可女儿和她哥哥不一样。青青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她身边,这些年延宁在外求学,只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李氏已经习惯了女儿的陪伴,如今一连数日,女儿都不在她身边,李氏这些天都过得很不习惯。
心里正思忖着,李氏听到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忙放下手中活计,匆匆走到门口,握着门闩往外瞧:“青青,是你们回来了吗?”
刘青正从板车上准备下来,听到她娘的声音也扯着嗓子回应:“是我,娘,我和爷回来了,你开下门!”
李氏这才脸上一喜,忙拉开门闩推开大门,帮着刘青一起把板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
几人忙完歇下来,李氏又把院子的门闩上,才转过头问刘大爷:“爹,家里现在可还忙得过来?要不要我带青青回家帮衬一阵?”
刘大爷正捧着瓷碗喝水,闻言呵呵笑道:“索性也就忙过这一头,过一阵就好了,你们便安心罢,再忙也不会让延宁耽搁学业的。”
“不过。”刘大爷说着,话锋一转,问李氏,“延宁这会儿还在书院?”
“是呢,再过半个时辰,延宁差不多要下学回来用饭了。”李氏抬头瞧了瞧天色,才道。
“嗯。”刘大爷喝掉了碗中的水,把瓷碗放桌上,慢慢道,“我这趟进城,除了送青青回来,还想亲自去向江先生道个谢,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方便。”
江先生在这件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李氏自然也想得到,公爹亲自去道谢,总比让两个孩子记下江先生这份恩情要好,虽然江先生是看在延宁的份上,才帮他们一帮,却是一大家子受益。
公爹出面再适合不过了。
李氏对此深表赞同,问道:“爹今儿便要回家吗?”
刘大爷点头:“家里一摊子事,这会儿可走不开。”
“等延宁回来再商量罢,今儿时辰也赶,实在不行,也只能饭后过去了。”刘延宁午饭后是有午休时间的,不过他拜了师傅后,午休的福利便取消了,这儿的科举比刘青经历过的高考要残酷多了,刘延宁身为乡试的准考生,如今的每分每秒都要利用起来,中午不到半个时辰的休息,也要去他师傅那里开个小灶。
很快,刘延宁下学回家了,一家人直接上了桌,刘延宁一边吃饭,一边细细问和张家合作的事,以及家里之后的动向。
为了防止孙子担心,这几日只要有人进城,刘大爷都会托人给带个口信过来,不过只言片语,到底比不上刘大爷口述详细经过。
听到刘大爷说山也买下来了,这些日子村里人在帮着他们开荒,刘延宁这才放心下来,点头道:“做完这些,以后就省了许多事,爷奶只管在家盯着做胰子了。”
“可不是。”刘大爷也很高兴,“咱们也就咬牙扛过这一阵,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说到张家,话题再一次落到江先生身上,刘延宁倒无所谓,甭管人情记在谁头上,师傅帮忙总归是因为他,而他也早已下决心,日后定好好孝敬师傅,因此他爷这趟登门道谢,可去也可不去,师傅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只是就这么回绝了爷爷,难免叫老人家心里不安,刘延宁思忖片刻,便点头道:“正巧孙儿还有些疑问要请教师傅,饭后爷随我一道过去罢。”
说着,刘延宁又看了刘青一眼,笑道:“青青离开数日,师傅也念着,待会儿也去向师傅问个安。”
刘延宁的时间有限,几人便也没耽搁,吃过饭,就匆匆去书院了。
江先生的小院一如既往的清幽,祖孙三人进了院子,正瞧见在院中对弈的叔侄俩,相似的眉眼,俊逸如风的气质,在静谧的午后,勾勒出画卷般的美好。
江景行轻轻落下一子,才起身对刘延宁一行人笑道:“早知道青青今儿回来,你还以为今日会迟些到呢。”
刘延宁也冲江景行点头笑了笑,才向他师傅打招呼:“师傅,徒儿陪爷爷过来向您道谢。”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江远辰抬手,示意几人也坐。
刘青拘在落水村十多天,虽然忙忙碌碌,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但是这么久没见到男神,乍一见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大男神和刘大爷看样子有正事要说,刘青不好凑上去,便忍不住多看了江景行两眼。哪知道就这两眼也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江景行察觉到小姑娘直勾勾的眼神,心里好气又好笑,对这个滑不溜秋的小丫头,他也是费了心的,送吃的送用的送玩的,家中姐妹都没叫他这般上心过。
结果小丫头回老家玩了几天,再见到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