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难心想:"如此说来,我伯父那时丧失理智,肆意杀戮,便是长久未服青素白虫丸所导致的恶果。不过事已至此,再责怪鸿雁也是于事无补,只有先行稳住义弟性命,再谋解决之道。"当下宽慰鸿雁道:"鸿雁师侄,我义弟之性命现在已然保住,可说是为你所救。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世上定有办法可以驱逐这尸虫。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前往西安,寻求仙体习练之法。"
鸿雁默不作声,点了点头,扶起萧贱,走出了卧房。
此时尚是卯时,天光渐亮。张智难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将鸿雁以及萧贱扶进车厢后,自己坐在了车夫的位置。呼哨一声,驾驶着马车,往西方驰去。
张智难在临走之前还以萧贱口吻给黔灵派留了一封信,信中写到萧颜因身有要事,不得不连夜离开,黄金及契书暂且留在黔灵派,以后如有闲暇,再来黔灵山拜访道谢云云。他心知黔灵派财大气粗,且对萧贱心怀感激,不会污没这些小钱,是以放心地将奖金留了下来。
马车在两匹马的牵引下飞快地行驶,张智难对湖南一带熟门熟路,加之谨慎小心,因此一路坦途,只在娄底双峰县以及怀化县休息了两夜,便赶到了金虎头军在嘉马县城的驻营之地。
罗添胜早已等得望眼欲穿,一见张智难回营,急急忙迎上前去,满拟将全军的麻烦事一股脑全交给张智难,哪知张智难仅稍作停留,立马要走,不由吹胡子瞪眼,拉下老脸说道:"张老弟,不是老哥哥说你,你刚刚年少成名,理应励精图治,以成就那不世功业。但你不光不思进取,还不务正业,整日里到外面瞎晃。实是令老兄弟心忧啊。你看,你现在的名声已经大到连闯王都刮目相看,他的三名使者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快一个月了,你再怎么忙,也得把他们先接待了吧?"
张智难着急地说道:"罗叔叔,我早就说过了,现在我们实力弱小,与人结盟只会沦为附庸,或遭人吞并。我不在的时候,你只要记住六个字“广积粮,高筑墙”便行了。我义弟萧贱现在生死未卜,我现在急着送他去西安,救他性命,没空理其他事情。你就跟那三名使者说我没来过。"说完,扭头要走。
罗添胜拦住张智难,苦着脸说道:"张大将军,张大祖宗,这三人正是萧老弟引荐来的,而且闯王大军正在陕西一带,你见见他们,说不定他们能带你去西安,总比你人生地不熟地乱走好吧?"
张智难无可奈何,心想:"罗叔叔虽然啰嗦了些,不过说得也有道理。反正鸿雁师侄一路奔波,也有些累了,不如先让她与义弟休息一阵,再行上路。我去打发走这三人,便即出发。"
考虑完毕,向着罗添胜点了点头,命令下去,叫人去将李自成等三人带到主帐,并命人为鸿雁及萧贱安排住处,稍事休息。随即坐在点将台后,闭目养神。
过不多时,只听匆匆脚步声传来,张智难睁开眼睛,只见三人站在自己面前,为首一人相貌堂堂,浓眉大眼。站在其身后的一人面目凶悍,小眼长须。另一人则身长不足四尺,站在左首。
那为首一人拱手道:"在下闯王军中接风营营长,外号‘闯将‘,姓李名自成。携闯王手下前锋营营长,‘没遮拦‘张献忠,以及‘千面人王‘霍金名前来拜见‘小武侯‘张将军。住张将军武运昌隆,长命百岁。"
张智难一听,心想:"好家伙,三人皆大名鼎鼎,看样子闯王这次志在必得啊。"
站起身来,面带笑容,也是一拱手,道:"原来是近年来威震西北的‘闯将‘,‘没遮拦‘,‘千面人王‘来了,在下有所不知,且有要事在身,耽误了诸位这么久,实在令我羞愧难当,诸位莫怪。"
李自成笑了笑,与张献忠对望一眼,说道:“哪里哪里,我与献忠正被官府追捕,幸得金虎头军收留,我俩感激还来不及,哪敢责怪张将军。”接着正色敛容,清了清嗓子,说道:"张将军,此次我三人前来,乃是奉闯王之命,有意将我军与金虎头军结为生死之盟,夹攻京城,共分天下。"
张智难装出吃惊的样子,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岂敢与闯王结盟?况且在下人穷志短,鼠目寸光,只求得保自身平安就阿弥陀佛了,哪敢谋取天下。三位莫要说笑。"
李自成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忽然张献忠拱手说道:"张将军不必过谦,在下与曹文诏打过交道,自是知道他的本事。尤其他的骑兵,乃是天下有数,张将军竟能在平原之上与其对攻,并且战而胜之,实在令人惊为天人。还请张将军为天下苍生着想,挺身而出,铲除这满朝奸臣侫党。"
张智难摇了摇头,道:"张兄你有所不知,在下不过是借助地利,事先在平原上设了陷马坑及绊马索,这才侥幸获胜,哪知竟得了这些个虚名,实是惭愧难当。不过既然闯王这么诚心地邀请于我,我自然是受宠若惊,本该恭敬不如从命。但我其实是临危受命,代理我伯父三林儿领军,如擅自答应,是为不忠。且我义弟萧贱生命垂危,我正要设法相救,如弃之不顾,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徒,与闯王结盟,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还是待我解决手头之事后,再给闯王答复,各位觉得怎样?"
李自成及张献忠皆是狐狸成精,见张智难如此说辞,知道他刻意推诿,但他说得逻辑严密,毫无破绽。也不好强逼于他,只好面面相觑,苦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