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因偷窥一事遭到萧贱威胁,不停在一旁唉声叹气。萧贱也不去理睬他,领着他便往武字楼走去。
王阳明此时已经更换容貌,变成了萧颜的模样。
他这变貌之法乃是心意外露,以意养形之道的最高境界。能够通过半个时辰的冥想,将自己想要变成之人的相貌完完全全地复制到自己身上,是不灭之魂的妙用之一。
萧贱来到武字楼,见此楼装饰风格颇为粗犷,墙上用朱砂涂成暗红之色,墙外有木刺木栅,楼前操场武具一应俱全,还有沙袋木桩,假人箭靶,不少学子正在互相探讨,舞刀弄棍。
萧贱一眼看到王若兰三人,她们正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不停向学子询问些什么。
萧贱一拉王阳明,走上前去,对着王若兰道:“王姑娘,我大哥找到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王若兰大惊,快步上前,见到王阳明假扮的萧颜,顿时热泪盈眶,握住王阳明的手,凄然道:“萧前辈……我总算找到你了,你可知你不辞而别,我心有多么痛吗?”
王希仪皱眉道:“大哥,你一走了之倒好,我们回到黔灵派,我爹听我们夺得了冠军,高兴得不得了,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你的武功,但听到你已走,自是失望至极。这也就罢了,但那些名门子弟,达官贵人慕名而来,想要见一见论剑大会冠军,却是缘悭一面。不少人甚至以为我们不给他们面子,本来已经说好将子嗣送到我们这里学艺,竟然临时变卦,让我爹心急如焚,这不,派我们星夜兼程,来到道理书院找你。想要将你聘为客座讲席,每年给你两千两银子,怎样?”
王阳明还未回答,宁芷插进话来,道:“萧颜,你比赛中非礼我也就算了,你把我师傅拐到哪里去了?我到处寻找你和师傅下落,幸得遇到王师姐好心,携我一同前来,这次可不能让你逃了。”
王阳明望向萧贱,萧贱皱了皱眉头,做了个刀劈的动作,意思是快刀斩乱麻。
王阳明有把柄在人手,无可奈何,耸了耸肩,对着王若兰道:“哼,想我萧颜逢场作戏,御女无数,到处留情,哪记得那么多姑娘,这位姑娘姓王,可是对我萧颜念念不忘?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姑娘趁着身子还没被我强占,自行离去吧,不然以后定会追悔莫及。”
接着又对王希仪说道:“老兄,拿个论剑大会冠军这么小的事情哪里用得着那么看重?哪天我心血来潮,将杨天辰武林第一人的名号取来给你们瞧瞧。只是我现在实在走不开,你们自己惹出的烂摊子,自己解决吧。对了,我记得你们还欠我一千两银子以及半座金矿,记得给我啊。”
随即又转向宁芷,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看样子比赛中还教育得你不够,要不是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趁我还没发火,快回玉仙宫去,不然等会儿让你尝尝远超比赛时的那种羞辱。”
萧贱一听王阳明说得如此邪恶,不由暗叫不好。原来他只是请王阳明在王若兰面前做做fēng_liú浪子的样子,好让她死心,顺便帮自己讨要那比赛的奖赏,哪知王阳明自行发挥,说得如此不堪,心中一下子忐忑不已,低着头不敢看王若兰三人。
哪知王阳明此言一出,将王若兰三人吓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萧颜在外面客客气气的,一回到母校,立马变了个人似的。王希仪及宁芷有心上前拼斗,但想起此人恐怖的武功,不由心下惴惴,哑口无言。
王若兰抹了抹眼泪,声音一下子变得极为坚决,道:“好,既然萧前辈如此绝情,我们也不做那摇尾乞怜之人,这是一千两银子的金叶以及半座金矿的契书,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各走各路。”说罢,扔下一个包裹,拉着发呆的宁芷与王希仪,转身便走。
萧贱不敢相信地望向王阳明,王阳明说道:“这叫当断则断,其乱自散。你武功这么高强,又何必行那婆婆妈妈之举,这也不敢,那也不行?实在赶不走,一掌一个拿下,不就搞掂了?谁还敢来惹你?”
萧贱顿时语塞,哪知道王阳明作为心学圣人,竟有如此言语,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不过尽管王阳明扮得如何薄情寡义,总算将萧贱的问题圆满解决,看来他的“知行合一”的确非同凡响。
王阳明又道:“好啦,现在你的麻烦没了,该轮到我的麻烦了吧,我们即刻前往盘河旁的河神庙,去查明龙王显灵一案的真相。”
萧贱一听要去查案,立时心中雀跃不已,忙不迭地点头道:“好,但尊王先生所言。”
王阳明带着萧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又变成了王明犀的模样,接着帮萧贱写了假条,交予计无量,随后两人便骑上两匹马,往盘河方向而去。
这盘河位于西安远郊,乃是灞河的一条分支,位于龙王山的东侧,也就是张智难与萧贱上山的另一侧,由于前几年大旱,早已河道干枯,附近十里的村落已经无人居住。仅接近西安的几个村落里还算影响不大。这次的孩童失踪案便发生在秦家庄,是西安近郊的一个小村。
萧贱与王阳明两人一路纵马前行,很快便出了西安城,沿着渺无人烟的道路向秦家庄奔去。
这两人一个刀枪不入,万力不侵。一个灵魂不灭,ròu_tǐ不死,因此尽管这一带贼寇出没,恶霸横行,但两人毫不担心,一路说说谈谈,不久便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