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向萧贱说明完毕,全身白光闪烁,寄灵显化全力发动,寄附于周围空气,心随意动,使周围气流盘旋飞舞,裹着自己与萧贱向前方飘去。同时分出一股暗流,轻轻托起柳敏诗,悄无声息地将她移至密道出口处。
两人无声无息地向着前方飘过数尺,萧贱耳底传来鸿雁简明有力的声音,道:“左手,斜上方五寸,出剑!”
萧贱挥动斩邪剑,一剑刺出,只觉剑身入肉,一声咕哝从烟雾中传来,随即“扑通”一声,一人倒地。
萧贱心知这些明炎道场的学徒已沦为迪亚波罗傀儡,而且体内被种植了血炎爆虫,手下留情也无济于事,于是聚精会神,抛除杂念,听从鸿雁指令,接连出剑。只听扑通之声不绝,傀儡纷纷倒地。由于这些傀儡深陷狂暴,身处蒸汽中也只能凭借声音与本能攻击,在鸿雁与萧贱两人配合无声无息的刺杀下毫无还手之力,很快便被萧贱料理掉十余人。
萧贱正待继续出剑,忽然气流方向改变,自己与鸿雁极速往后方退去。只听前方窸窸窣窣之声传来,仿佛无数虫豸蠕动。鸿雁叫道:“萧郎,这些傀儡马上就要爆炸,快抱起师妹,我们躲回密道中。”
蓦地气流消失,萧贱只觉自己与鸿雁平稳落地,当下低身抱起柳敏诗,一个闪身,钻进了密道。
三人身处密道,耳中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荡强烈,就连密道中也是摇晃不止,过了半柱香时间才安静下来。萧贱随即迈出密道,只见在强烈爆炸产生的气流冲击之下,此地蒸汽已经消散大半,露出此屋情状。这间房屋呈长条形,长约二十丈,宽约二丈,房屋尽头有一道石门,地面上有两排小孔,纵贯整屋,从小孔中不停冒出蒸汽,估计地下有温泉沸水,故而蒸汽弥漫。整屋子散落无数脏器与残肢,鼻腔中也尽是血腥之气,显得可畏可怖。萧贱心中痛恨迪亚波罗残暴,无暇感伤自责,小心警惕地向着石门走去。
萧贱一边放出冰环抑制蒸汽,一边走到那石门前,用力一推,发现那石门极为厚重,轻易推之不动,也不知是否存在机关可以开启石门。静心沉思一番,跟着拾起地上一柄火红巨剑,后退十余步,以剑尖对准石门,大喝一声,以电芒缠绕剑上,巨剑呈现青红二色。双足一蹬,整个人犹如彗星一般向石门冲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出,巨剑与石门同时碎裂,萧贱整个人被冲击抛向后方,连滚了十几个跟头方才停住。
“萧郎,你怎的如此粗鲁?”鸿雁以气流托着柳敏诗,缓步走到萧贱身边,娇笑道,“我可以用寄灵显化探查这石门机关,哪需要如此麻烦?”
萧贱一想也是,打了个哈哈,问道:“鸿雁,敏诗没事吧?”
“没事,她内力至阳至厚,虽不如你玄冰甲坚固,但也抵消了部分巨剑撞击之力,火焰又无法伤及其身。她只是一时受到震荡,导致昏迷,过不多时便会苏醒。不过我要用寄灵显化探查陷阱,实在托不住她。还是你背着她吧。”鸿雁说道。
“好吧。”萧贱接过柳敏诗娇小的身躯,背负身后,向破损的石门走去。
“好冷好冷!”哪知柳敏诗刚刚趴在萧贱身上没多久,立马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见萧贱背着自己,身上寒气源源不绝,忽然脸一红,叫道:“师傅,男女授受不清,你作为师傅,怎可非礼徒儿?而且冰火不相容,你要是心中欲火难忍,大可找鸿雁师姐泻火!”
萧贱见她形貌幼稚,口不择言,东拉西扯,用词猥琐,不由苦笑一声,将她放在地上。柳敏诗活动了一下四肢,觉察并无大碍,于是操纵热气,身子向前飘去。
三人刚一跨出破损的石门,便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
此人黑发棕眼,鼻梁高耸,皮肤白皙,身穿金色盔甲,身披血红披风,全然不像中原人士。
他就直直地站在原地,犹如泥塑木雕,就连发丝与披风都分毫不动,两眼凝视着萧贱三人身前某处,既无悲,也无喜,仿佛时间已在他身上停滞。
“你是谁?”萧贱见他既不像死尸,也不像活人,呆呆傻傻。并不像怀有恶意,因此也不急着动手,出言向他询问。
“我叫加百列?乌撒勒斯?迪亚波罗。我在此等候能够帮助我消灭恶魔的人。”那人说话的瞬间,时光开始在他身上流动,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重现了生机。
萧鸿柳三人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如临大敌,鸿雁寒毛直竖,急忙使出寄灵显化,向那人试探,片刻之后向萧贱与柳敏诗说道:“师父,师妹……这是寄灵显化,他利用寄附的手段显出形貌,但这并非真身,只是影像。此人非同小可,千万大意不得。”
“是的,这只是影像,按你们的说法叫作寄灵显化,我们西方人则称之为英灵。对我你们无需紧张,我已经一无所有,连这唯一剩余的残存之魂可能也快消失。我只是凭着执念留存于世,待我将一切真相告诉你们,便会返回上帝怀抱。”加百列平静地说道。
“你有什么目的?”萧贱听他话中无丝毫作伪,但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地说道。
“我只想在我此轮回的最后时刻,多拯救几条生命,以弥补我所犯下的罪过,同时借你们的眼耳,向万能的上帝忏悔。”加百列低下头颅,黯然地说,接着他双手抱拳,抵住胸口,也不管萧贱他们是否同意,便开始了叙述:
“我本是一千六百年前西方罗马帝国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