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感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从右臂伤口处深入自己体内,驱使着全身血液往外奔涌,他急忙用手按住伤口,但那血流之势如同滚滚长江,汹涌澎湃,又岂是人手按压可以阻止?只见鲜血不停从他指缝中渗出,一入空气,便汇聚成一道纤细涓流,划过长空,向着白起不绝流淌。
萧贱心一横,手中紫电噼啪作响,竟以大量热能烧灼伤口,不多时伤口发出一阵焦臭,其上覆盖了一层焦痂,血流之势缓缓止歇。
白起头上冒出斗大汗珠,双目发红如同朝阳,猛地大喝一声,萧贱只觉体内血液陡然发力,猛冲伤口,竟而将焦痂冲破一个小缺损,细小的血滴从中连绵流出,朝向白起而去。流速虽慢,但也洋洋活活,全无停止之象。
“不能再拖下去了!”萧贱眼看血流不止,这么想到,再度将斩邪剑立于身前,进入天人剑三者合一之境,跟着阴阳雷亟全力发动,身子倏然消失不见。
萧贱此招跳出时空之外,全然违反常理,避无可避,连张三丰都曾输了一招。白起之前虽已适应了萧贱的雷电神速,但此时此刻根本连萧贱影子也看不到,更遑论躲闪。
他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从内心升起,不及细想,刚才从萧贱体内夺获的鲜血瞬间化作一面血盾,挡于自己身前。
下一瞬间,血盾碎裂,白起发出痛苦的吼叫,肚腹正中血肉爆开,出现了一个大洞。但他强忍剧痛,双手狠狠向着空气一抓,只听萧贱也是低吼一声,身子出现在白起身前,双肩被白起双手牢牢抓住,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萧贱喘着粗气道:“你怎知我会从你正面攻击?”
白起面目狰狞,道:“你体内有我尸阴之气,只要你血液还在外流,我便能知你所在。但我未曾料到你此招威力如此巨大,攻破血盾之后还能重创于我。”说着,咳出一口鲜血,接着道:“但现在胜负已分,你既已被我抓住,我直接从你体内吸血,不多时你便会化为一具干尸,而我则会伤势痊愈如初。”
萧贱眉毛皱了皱,既不挣扎,也不反抗,而是合起双目,竟是任由白起自双肩吸血。
白起以为他再无后招,只是闭目待死,当下欣喜不已,双爪用力,加紧吸血。耳听得萧贱血流潺潺,不停透过自己爪上毛孔渗入体内,当真舒坦无比,快美难言。
忽然间,白起神色大变,松开双爪,往后退了数步,倏然坐倒,惊恐地望着萧贱,道:“你……你在血里做了什么手脚?”
“拜你所赐,我刚发现阴阳雷亟的妙用所在。”萧贱长出一口气,虽是面色惨白,但却是满脸笑容,说道,“万物但分阴阳,人血也是如此,你体内尸气纠结,血性属阴。我便稍稍调整了一下我体内阴阳比例,使血中阳气大盛,进入你体内便会阴阳相攻。”
“可……就算阴阳交战,最多相持不下,也不会有如此威力……”白起察觉体内血管那毁灭性的力量,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便是阴阳雷亟的奥秘所在,要不是你,我也不知何时才会发现。”萧贱失血过多,也颇觉乏力,于是一屁股坐在白起身前,耐心说道,“阴阳本来势不两立,虽互相吸引,而一旦相遇便会互相争斗不休,我以前是深有体会。但阴阳雷亟则不同,阴阳混杂,彼此不分,相处和睦,而一旦经我催动便会极速相撞,相互融合,阴阳化雷。”
萧贱抬头望天,道:“君不见雨云相碰,放出闪电,世间万物皆不可挡。皆因云分阴阳,互相交融之后阴阳粒子产生作用,这才释放能量,化作天雷。”
萧贱随后又指了指白起身体,道:“你既吸我之血,我便以阴阳雷亟之力寄于血中,灌入你体内,操控我之阳血与你之阴血相混,时刻以高速相撞,化作雷鸣之力,使你体内遭受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只要我一念之生,你便会化为飞灰,再入轮回。”
白起窣窣发抖,眼神惊恐地望着萧贱,早已没了先前的飞扬跋扈,陡然间大叫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死了,这躯体的真正主人也活不成了!”
萧贱沉思片刻,道:“你可知这躯体主人姓甚名谁?”
“我……我知道,他原来叫白起,后来又被叫作鬼谷子!”“白起”此时死生操于人手,极为老实,当下知无不言。
鬼谷三子见两人大战告一段落,此时已从所藏角落中陆续走出,抖抖霍霍地来到两人近处,正好听到“白起”所言,不由心中大震,凝神细听起来。
“很好,你如老老实实的,我饶你不死。”萧贱有心使真相大白,于是当着鬼谷三子的面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西青子那些妻儿是不是你杀的?”
“白起”低下头,颤声道:“我……我是白起体内的第二人格,他每次受吸血冲动所扰,便由我出面帮其觅食……他这冲动每十年一次,不知为何又出不了子午谷,平时只好吸些谷中动物血液裹腹。一次我外出觅食之时发现西青子竟私藏活人,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西青子,偷偷将他屋内两个人鲜血吸光。之后我每隔十年苏醒之时便去西青子屋内打探,如有活人便如法炮制,吸其鲜血。本来这次还要再过三年我才会苏醒,哪知你与那位美女一同到访,我受活人气息刺激,悄然醒来,这才提前将西青子妻儿杀了。”
西青子听得此言,老泪纵横,扑倒在“白起”面前,哭嚎道:“师父,我爱你敬你,你……为何做出这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