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临听顾枫溪说得慎重,心中不由一动,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一咬牙,心道:“他受伤比我还重,短时间也无法为恶,假如他所言当真,便能救得大家性命。说不得,只能赌上一赌。”
想到此处,他目露坚定之色,迅速将门锁打开。顾枫溪听得声响,毫不迟疑,将门轻轻一推,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剑灵派诸女尽皆大惊,不由得手按长剑,摆出戒备姿态。
顾枫溪不理会诸女举动,反身将门锁上,靠着门板不停地喘着粗气,道:“多谢这位兄台,要不是你,只怕那怪物吃完我的师兄弟,便会轮到我了。”
郭树临神情严肃,道:“顾兄,你之前说知道如何对付这怪物,还请尽快示下。”
顾枫溪连连咳嗽,又咳出一口黑血,面露舒畅神情,道:“总算好一些啦,兄台之前下手过重,害得我稍稍一动便去了半条命。”
他眼见郭树临及剑灵派诸女皆神色不善,忙道:“言归正传,其实这怪物我也只是偶有耳闻,并未曾亲见。但凭借我亲身经历,如何对付于它,倒也有几分把握。”
郭树临听他说得前后矛盾,不由皱起眉头,说道:“愿闻其详。”
顾枫溪又喘了几口气,说道:“我之前说过,我在青年论剑大会中濒临死亡,幸得一高人以无上功力注入我体内,为我续命,这才得以残喘。这种以内力续命之法称为‘真武金身’。不过这真武金身之法所需内力极为庞大,几乎相当于一绝顶高手修炼五十年之累积。而且一旦接受真武金身之人再受重伤,内力外泄,便需再度以内力续命,否则很快便会死去。”
郭树临困惑问道:“这与那女怪物有何关系?”
顾枫溪笑道:“兄台还请稍稍耐心。”他歇了一歇,继续说道:“这真武金身还有另一用途,便是将这股内力散布于身外,形成一身外化身,可在一盏茶时间内拥有本尊相近的实力,但一旦超过时限,便会即刻消散,等于白白浪费了五十年功力。我看这怪物对于外力攻击毫不畏惧,且武功高强至极,宛如那身外化身一般。”
“怎么会?”郭树临略一沉吟,出言问道,“这怪物在此逗留了约一个时辰,早已超过时限,按照你的说法,此刻应该烟消云散,为何还会在此逍遥?”
顾枫溪道:“我救我的那位高人曾说过,这身外化身有时候会被邪灵附体,通过不断捕食武林高手肉身,夺取内力,以延续自己存在。这种怪物被称为灵妖,一旦诞生于世,便会为祸一方。但灵妖极是罕见,往往数百年才会出现一次,故少有人知。”
郭树临闻言大震,颤声道:“你是说……屋外那怪物……就是灵妖?”
顾枫溪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灵妖需不断补充内力方能存活,故绝不会放过我们几人,此刻你我皆受重伤,万万不是其对手。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待你我恢复一些功力,方有胜算。”
郭树临心下寻思一番,面露愁容,道:“那怪物全无肉身,武功招数对其毫无用处,即便你我武功尽复,最多只能自保,而无法将其击败。”
顾枫溪道:“救我的那位高人言道,如欲击败灵妖,可有三种方法。第一,使用传说中的斩邪剑,以剑啸之声将邪灵震散。第二、与那灵妖缠斗,待其体内内力耗尽,而无法及时补充,其自会消亡。第三……”
他话说到一半,面露难色,住口不言。
郭树临急道:“顾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顾枫溪叹了口气,道:“第三,则是杀死那灵妖本尊。本尊一死,灵妖便无所凭依,自会随之而死。”
郭树临思索片刻,道:“那斩邪剑乃是虚无缥缈之物,此刻指望不上。至于第二点,我们现在几乎武功尽失,与之交手等于白白送死。唯有第三点,也许还有那么些指望……”
顾枫溪摇头道:“兄台,你错了,我适才之所以犹豫不言,是因为这灵妖本尊定是武功通神之人,说不定已经达至仙体之境,你我便是完好无损,也绝非敌手。另外,这灵妖并非其本尊有意放出,而多半是阴差阳错之下偶然诞生,故本尊其实甚是无辜,无端杀之,似乎有些是非不分。”
郭树临一听,心中犯难,正思索间,忽听屋内传来细碎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莲心悠端着一个盘子,其中放了一口铁锅,数只瓷碗,脚步轻盈地向着自己走来。
莲心悠来到他身前,将盘子放下,拿出一个汤勺,从锅中盛了满满六碗红豆汤,将其中一碗端至郭树临身前,柔声道:“郭少侠,这碗莲子红豆汤有些凉了,但味道不差,您快尝尝……”她话说到一半,忽然瞥见顾枫溪正坐在门口,陡然脸色一变,张嘴欲喊。同时双手一抖,碗中的汤水也洒出一些。所幸花镜月眼疾手快,将她嘴巴牢牢捂住,才避免了她的惊声尖叫。
郭树临赶忙解释道:“莲女侠,这位武当顾掌门现在是友非敌,有他坐镇,我们便有活下去的把握。”
顾枫溪笑了笑,道:“我现在倒没这么大本事,不过假如你们分我一些红豆汤喝,说不定我恢复一些功力,与郭兄联手,便能降妖伏魔。”
莲心悠抿了抿嘴,恨恨说道:“不行,你带人来与我们为难,等于间接害死了我水玉香师姐,这里谁都能喝这红豆汤,唯独你不行。”说罢,她将红豆汤塞入郭树临手中,转身护住那口铁锅,便似保护鸡仔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