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话音未落,旁人纷纷附和,叫道:“对,对,洞房要紧,天地什么的……不拜也罢!”
“你们这些人,将盟主看得也忒轻了。要知道盟主深明大义,此刻婚娶,绝非贪恋美色,而是向天下明志。”又有一女子道。
此人一言,厅内登时人人色变,马上便有人打断,道:“若兰姑娘,不要说了……”
先前说话之人正是黔灵派王若兰,只见她面带冷笑,道:“此乃慷慨仗义之事,为何藏着掖着?盟主此举,无疑是为了与那投靠鞑子的女魔头划清界线,一刀两断。”
此言掷地有声,堂中霎时安静下来,一男子叹息道:“王若兰,你怎么如此不识趣?”
王若兰向那男子一揖,道:“顾枫溪师兄,若兰并非故意破坏大家兴致,只是此刻若不剖析明白,在场大半只怕会以为盟主乃是贪恋美色之人,若兰心下不忿,是以仗义执言。”
顾枫溪脸色阴沉,道:“够了!此乃盟主私事,无需你多管。”
王若兰走到场中,环顾众人,道:“盟主乃大家选出,大家自有权利知道盟主究竟是怎样之人。大家想不想听听此间故事?”
此间来人仅有少数知其中故事,而武林中人有大多不嫌事多,故王若兰现身一呼,登时众口称是。顾枫溪无可奈何,望向萧贱,见他不置可否,只好耸了耸肩,不再阻拦。
王若兰清了清嗓子,道:“半年前那一场寻仙盟会,大家自是耳熟能详了?武圣轩来势汹汹,蔺希桢率五百执行使者,意图横扫中原武林。咱们盟主出生入死,卧底于武圣轩之中。在蔺老贼志得意满之际,骤然倒戈相向,力挽狂澜,击破百余执行使者合围,将大家救出。随后又与丐帮帮主智难量,忠勇子爵鲁管仲,无相观音阁阁主雪莲联手,击败幕后黑手武圣,重创蔺希桢,使武圣轩大败亏输,逃回辽东。大家伙儿感恩戴德,决心听他号令,故奉他为武林盟主。”
鸿雁心中一凛,暗道:“这故事怎与我所知不符?”
缘再度开口:“游鱼戏水,可掀千丈巨浪,蝴蝶振翅,或生无边狂风。任何细微之举,均可令将来模样大变。现下你所观乃是不同时空之景,我也无法让你真灵降临于此,只能请你看场好戏。”
鸿雁一时难以置信,还待追问,只听王若兰继续道:“事后大家查明,原来妖女鸿雁与寻仙盟主郭树临早已背叛大明,意图让大明向满清入贡,这寻仙盟会实是他们所策划阴谋,欲将中原武林反对之人一网打尽。幸得盟主插手,二人知万难成事,便与清贼多尔衮一同逃回满清,奸臣杨嗣昌则被大伙儿就地正法。”
鸿雁逐渐明白过来,心道:“原来……那时若寻仙盟会稍有偏差,便是这等场景……只是如此一来,我的心愿便永无实现之时了。”
王若兰清脆的声音继续传来:“这鸿雁妖女本是盟主弟子,后又与盟主结为道侣。但她狼子野心,居然陷害盟主,几乎将盟主置于死地。她逃往辽东后,自知再难返回中原,便宣誓效忠满人。武林盟主之所以在今日娶如是姑娘为妻,便是为了表明与鸿雁妖女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话音落下,柳如是面色惨白,身颤如挛,萧贱见状,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搂住。
鸿雁将这一幕瞧在眼中,蓦然间心如刀刺,忙咬紧嘴唇,强抑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滴。
堂中鸦雀无声,如此过了良久,萧贱叹了口气,凝视柳如是,轻声道:“我们继续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大声喧哗起哄,努力打破适才尴尬气氛。王若兰作为始作俑者,此刻似心满意足,悄然退在一旁,不声不响。
喜婆强颜欢笑,嚷道:“既不拜天地,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请夫妻对拜。”
萧柳二人相隔三尺,萧贱双手抱拳,柳如是屈身敛衽,眼看两人便要相对而拜,忽然屋中一角一个娇柔声音传来:“不许拜!”
众人大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悄立当场,神色郁郁,似霜凝结,其中所蕴感情,当真笔墨难言。
鸿雁虽知此女乃是另一时空的自己,但此刻见着,也是暗暗心惊。
“鸿雁妖女?”厅中人当即将之认出,多人异口同声地吼道。继而不少莽夫奔出人群,向鸿雁扑去。
鸿雁身形闪烁,顷刻避开众人扑击,转瞬已至萧贱身旁,与萧贱也是相隔三尺,这么一来,萧、鸿、柳三人形成一三角之形,众人见状,便不再出手,任由萧贱处置。
鸿雁与萧贱四目相对,一瞬之间,似已交换了千言万语,鸿雁抿唇道:“师父,今日是您大喜日子,怎能……不通知徒儿?”
萧贱面色平静,道:“你远在盛京,奔波不易,怎敢劳你大驾?”
鸿雁惨然一笑,忽而两只酒杯自远处桌上飞起,其中一只落入她手中,另一只则停在萧贱面前,稳稳不动。旁人瞧见这等神功,自是心惊肉跳,大气也不敢出。
鸿雁朗声说道:“师父婚娶,徒儿即使远在天边,这一杯喜酒自是要喝的。只是徒儿长途奔袭,未备厚礼,这便借花献佛,敬师父一杯,祝师父与师娘自此后百年好合,永不分离。”声音微颤,显然在强抑某种情感。
萧贱微微点头,伸手接过酒杯,便要饮下。这是柳如是忽然在一旁出言道:“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