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日耳曼森林湿冷多雨,第十九军团又出现了怪异的传染病,那是士兵口里相传的癞疾,尽管阿庇斯对这种病症并不了解,但是可以猜测的是,春夏之交的时候,气温上升,湿度适宜的情况下很容易造成细菌滋长,罗马人的体质并不如日耳曼人那么好,所以到了黑森林,许多疾病和水土不服的症状便也随之而来。
征服者最畏惧的实际上不是当地落后部族的反抗,而是各种人类无法克服的病菌感染与气候。就像此刻的情形,罗马军团虽然在日耳曼人的土地上且战且胜,但是这种怪异的疾病却让军团举足不前。
尽管另外两个军团还没有出现被传染疾病的症状,但是阿庇斯也不能抛下十九军团,带领剩下两个军团独自出击。军队,这原本就是一个整体。而且,抛弃自己的士兵,未来,将没有哪个罗马公民愿意加入你的军团,这才是最重要的梗。阿庇斯明白,不抛弃任何一名士兵对领导军团的重要象征意义。
对付这种未知的疾病,阿庇斯无奈自己穿越前并不是医生,不能诊断,不能治愈。只能借着少得可怜的消毒常识,让三个军团分开扎营驻扎,严格每名士兵必须饮用烧开的水。食物必须八分熟以上才能食用。另外,严禁照顾病人的士兵使用病人用过的毛巾和任何工具。
但是,传染病还是不停的在军营里传播,由于缺少医疗知识和器械,军团的医院甚至成为了疫病的温床。那些试图给病人治疗的医生也接二连三的染上了这种传染病。
而与罗马主力军团相邻而居的日耳曼骑兵大队,却安然无事。他们甚至依旧每天吃着半生不熟的烤肉,毫无卫生习惯的生活,但是疾病就是无法传染他们……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比起疫情更加严重的事很快接着发生了,阿庇斯出征日耳曼之前,让高卢总督弗拉米尼乌斯驻守卢格杜努姆,高卢的首都,而现在,从高卢传来噩讯,弗拉米尼乌斯叛变了,将阿庇斯留在高卢的三个军团强行归在自己名下。并且对外散布谣言,称阿庇斯战死在日耳曼。现在,他才是日耳曼军团的统帅。
这场叛变来得如此突然,与至于阿庇斯在听到情报时几乎无法相信。弗拉米尼乌斯是自己这一年多以来最亲密的战友之一,为了抵抗日耳曼人入侵,弗拉米尼乌斯与自己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对于阿庇斯来说,弗拉米尼就像自己的副手一般,因为战前相信他的为人,才将三个军团留在高卢,归他管辖,稳定高卢,而现在,正是这个决定,促使了这个叛徒叛变!是的,现在只能这样称呼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阿庇斯只能这样感慨着。
“李维,拉比努斯,我们有大麻烦了。”
随后,阿庇斯转头对两位左右手如是说到。拉比努斯看得出阿庇斯脸上那阴郁的表情,仿佛冬天的暴风雨一般,阴沉无光。
次日清晨,在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辗转无眠之后,阿庇斯决定让李维和拉比努斯带领着两个军团浩浩荡荡的离开营地南下,声势越大越好,目的为了让远在高卢的弗拉米尼知道,自己的大部队已经回程了。同时,为了防止刚刚征服的日耳曼地区被反叛,阿庇斯还委托小克拉苏暂管六个大队,三千余人,继续驻守在莱茵河以北的日耳曼地区。有乌皮人和马科尼曼人的协助,相信问题不大。
在安排完手下的工作任务之后,阿庇斯作出了自己带领军团以来最冒险的一次行动,自己带着少数骑兵,不走大路,从日耳曼黑森林小径悄然潜行南下,经马科尼曼人和德莱维利人的地盘,顺着罗纳河,直抵高卢腹地卢格杜努姆,而这样的行动,阿庇斯甚至对自己的将领和士兵都做了隐瞒。
……
“尊贵的指挥官,阿庇斯的日耳曼军团已经在一周前南下了,我的骑兵在路上获得了情报,并昼夜兼程的赶回来报告了这一情报。我们是不是要在他返回高卢之前,将它消灭在路上?”
高卢首都卢格杜努姆,当骑兵传来了一手的情报后,弗拉米尼坐在办公椅上,陷入了沉思。对于阿庇斯,这个高卢总督有着太多的顾虑,他知道自己这个曾经的战友阿庇斯有着多么缜密与狡猾的心思,他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目标,大军挥师南下,这是常人的做法与举动,但是绝不是阿庇斯的做法。只是弗拉米尼不知道阿庇斯心里在想什么,而战斗力最强的十三军团又不能不防。
而且,骑兵汇报这一情报的时候,是一周前看到的情形,这时候,弗拉米尼估摸着阿庇斯的十三军团已经越过莱茵河,朝高卢的腹地挺进。在莱茵河上修建永久性石桥,看起来是幼稚透顶的行为,但是现在看来,阿庇斯实为为自己的后路全部想好了,大军即便深入日耳曼,也不怕高卢有反叛的苗头。这三座永久性石桥,将大日耳曼地区与高卢联结起来的同时,也将阿庇斯与共和国的子民联结了起来,在阿庇斯进攻征服日耳曼期间,谁也不能在背后进攻他,否则,都会被冠以叛国内斗的罪名,弗拉米尼此时就在忍受着这样的骂名,手下的士兵和城里的居民反抗情绪高涨,就像洪水般,随时有推翻自己的可能。然而,可怜的弗拉米尼自己也不想这样,但是每当他想放弃这样的计划时,身后仿佛就有一双邪恶的双眼在盯着自己,那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像恶魔的魔爪,令自己无法逃脱。他必须考虑到自己的家人,考虑到那个冷酷残暴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