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庇斯!”
混战中,老军团长萨比努斯骑着华丽的战马冲撞开挡在阿庇斯面前最后一名野蛮人,来到阿庇斯面前。
萨比努斯将精美,遍布血迹的罗马短剑插在地上,然后伸出双手抚摸着阿庇斯的脸颊。
“军团长?”
这个异样的举动让阿庇斯一时不知所措。萨比努斯布满皱纹的脸庞,慈爱的目光。
“不只是军团长,阿庇斯,你是我的儿子,亲儿子,你的名字叫——维比乌斯。”
!
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宁静的夜空,阿庇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彻底惊呆了,整个人像一尊希腊雕像般石化了。
维比乌斯,这个曾经压抑,折磨自己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名字,背负着多少家族仇恨,而眼前的罗马老将军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也就是说,萨比努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自己先前的记忆里,那个前往高卢征战,跟随凯撒的老将军,也就是面前的萨比努斯……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幸运和残酷同时袭来。萨比努斯的亲儿子,副手,军团骑兵队长,如果没有这场森林伏击战,阿庇斯便可以继承萨比努斯的全部遗产,继承这个家族的荣耀,而且,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并且,继承了罗马贵族的财产,那么自己向奥克塔维亚求婚,变成了理所自然的事。
但是,此刻,所有的一切,却因为一场野蛮人的森林袭击战,而变成了泡影。以战事的发展来看,用不了多久,军团将全军覆没。萨比努斯作为军团长,就算不战死,也会成为野蛮人的俘虏,受尽折磨。另外,厄勃隆尼斯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罗马军官。
“父亲?”
阿庇斯伸出那双鲜血淋漓的右手,握住萨比努斯的左手。阿庇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自己在这个世上的父亲相认,而且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刚刚父子相认,却马上就要面对生离死别,这种痛楚是如此戏剧性,万千思绪突然涌入,阿庇斯猝不及防。
“维比乌斯,我的儿子。”
周围野蛮人的嘶喊声不断响起,箭矢穿过树林,长矛刺穿ròu_tǐ,到处是蛮族士兵与罗马步兵的血战。萨比努斯无比深情的抱住了阿庇斯。自己失散了十余年的亲生骨肉,这样的相认场面,让在场的将军卫队骑士都深深感动。
野蛮人和罗马士兵的尸体已经堆满这条森林小道。到处是残肢和破碎的内脏。血水汇聚成一条小河。
“昆图斯!保护我的儿子出去,将他安全的带出去!”
森林伏击战进行到最血腥最危急的时刻,萨比努斯老泪纵横,大声喊来经验丰富的百夫长昆图斯。同时将自己身边的将军卫队拨六人给这位资深百夫长,要昆图斯誓死保护阿庇斯冲出这片树林。阿庇斯,是萨比努斯在这个世上最后的骨肉。谁也不明白,老将军在生命最后时刻,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从他那布满泪痕的眼角来看,对于阿庇斯,萨比努斯可以说是满是不舍,却无奈命运弄人,上天以如此方式惩罚了他,年轻时的恶行。
阿庇斯来不及再次握住萨比努斯的双手,便被将军卫队强行拉走。最后一眼,阿庇斯看到年迈的忠诚老将——萨比努斯拔出插在地上的罗马短剑,带领着身边的将军卫队,朝野蛮人展开了无畏的冲锋!那是必死的冲锋,罗马的光芒正在这片森林熄灭。
野蛮人像黑色的潮水,迅速的扑灭着军团最后的希望。
“该死!”
昆图斯握住大盾护着阿庇斯,一边挥动短剑,将挡在面前的蛮族士兵杀死。而阿庇斯也带着无比痛惜的心情,拔出了自己的骑兵长剑,朝面前的一名野蛮人斩去!
……
“兄弟们,听我指挥,爬上斜坡,在那里重组防线!”
军团中部,一群罗马老兵正在另一名资深百夫长奥斯卡的指挥下,朝森林小道右侧的斜坡冲刺。他身后,是十几名浑身是血的军团老兵。
“吼,跟着我冲,为了罗马!为了我们家中的妻儿!”
几名野蛮人挡住了罗马老兵的去路,奥斯卡大喊着,身先士卒,冲向了正面咆哮而来的蛮族战士。他身后,十几名军团老兵也奋力往上冲去。
在接近野蛮人的一瞬间,奥斯卡将身体迅速下压,盾牌托举着顶开了正面扑来的野蛮人。
下一秒,野蛮人像一头笨拙的野熊般被掀飞,滚落下去。奥斯卡又抓住了这短暂的空隙,移到另一侧,帮助另一名正在与野蛮人肉搏的同伴,短剑送进敌人身体的一瞬间,奥斯卡听到了那名野蛮人惨烈的喊叫。
短剑硬生生的刺穿了野蛮人的心脏,带着温热的鲜血从敌人的身躯里拔出。战争如此血腥,一些罗马新兵甚至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任凭同伴的尸体将他掩埋……
……
“阿庇斯,这边。”
昆图斯大喊到。身旁,斜坡上一个野蛮人顿时怒吼着大跳下来,昆图斯及时的指挥,让阿比斯再次避免了致命一击。同时,野蛮人落地的时候,阿庇斯握起地上一根重装标枪,近距离投射,标枪以恐怖的速度刺穿了野蛮人的胸膛。
惨烈的厮杀,沐浴着鲜血,阿庇斯一次次将骑士剑刺进了野蛮人的胸口,腹部。浓浓的血液染遍了骑兵队长的全身,这样的场景,这样近距离的残杀,血肉横飞的场面让阿庇斯似乎回到遥远的岁月,那个他在罗马竞技场浴血奋战的日子。当一个个角斗士迎面扑来时,冠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