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楚宸章的邀约,顾嘉宜自己其实并不自在,府中上下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原先对她还不屑一顾的,现在竟然也有了敬意。可是她现在一点也没关心这些的心思。
黄昏之时,她独自一人走在长廊上,心事重重,风离痕还是没有消息,连小卷都失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你还挺有本事的!”头顶的横梁上突然传来纪宣墨的声音,把顾嘉宜吓了一跳。
因为天色已暗,顾嘉宜抬头,却看不清纪宣墨身在何处。
“你什么意思啊?”虽然看不见他,可是她心里憋了一股无名火,语气也有些不善。
“楚宸章竟然对你有意思,他可是看不上任何女人的,却唯独对你,还是你这么个小丫头,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听得出纪宣墨语气中的微微嘲讽,顾嘉宜心中怒火燃烧,“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什么叫对我有意思?请我看个花就叫对我有意思了?”
纪宣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纵身跃下,“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明白这些事呢!”
顾嘉宜懒得再搭理他,转身便走。
“喂,如果你想摆脱他的话,可以找我帮忙。”
楚宸章从来没有纠缠过她好不好!
“多谢不用了,二哥!”她恨恨地说道,最后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谁知,回到房里,墨雪又在唠叨,“小姐,原来楚公子真的对你有意思啊,之前他送你发钗,我们都看出来了,这次又请你去看花展,八成有戏呢!”
这妮子,在她身边没呆多久,倒越来越放肆了啊,竟敢拿她开玩笑了!
顾嘉宜深吸一口气,脑子一转,迅速转移了话题,“石竹呢?”
“不知道,好久没看见她了。”
顾嘉宜点点头。墨雪也没再说什么,提着茶壶出去了。
楚宸章真的对她有意吗?可是她现在才十岁啊,虽然古代流行早婚,可是十岁确确实实只是个小孩子啊,要说谈婚论嫁,至少得过个六七年吧,莫非这楚宸章喜欢养成计划,或者有恋童癖?
她不愿去想自己想不透的事,倒头栽在床上,集中注意力进入了银簪。
银簪里面依然如初,连风离痕住的屋子也和之前一样。四周十分寂静,想想以前进来的时候,偶尔还可以听见一两声鸟鸣,可是现在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这种静,让人从心底深处感到可怕。
她取出许愿瓶,蓝色的液体似乎也凝固了,瓶身上甚至沾了一层薄薄的灰。
“许愿瓶,你知道风离痕去哪儿了吗?”
依旧是一片死寂,蓝色液体还是没有流动,许愿瓶没有一丝变化,瓶身上那层灰好像变厚了,顾嘉宜擦了擦,可是那层灰刚消失,便又重新出现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并没有灰尘。她继续擦拭瓶身,灰却越积越厚,直到包裹了蓝色液体,从下至上,连瓶口都被包围了,灰尘凝固,再也擦不掉了,可是摸上去的质感,依然是瓶身本身的质感,上面包裹的灰像是凭空出现的。
顾嘉宜心中升起一种异样感,这只许愿瓶是不是被尘封了,再也不能用了?
她放下许愿瓶,却发现地上也沾了不少灰,那层灰渐渐蔓延到墙上,直至房梁。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空间也将被尘封了吧,她慌忙跑了出去。
心跳得厉害,她却始终没有弄清楚状况,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小姐,”墨雪的脸由模糊到清晰,“要是困了,就去床上躺会儿吧,小心着凉啊。”
顾嘉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在桌上,刚刚是睡过去了吗?那么刚刚在银簪里面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没事,我现在不困了。”顾嘉宜站起来,头却晕的厉害。
“墨雪姐姐,小姐在屋里吗?”屋外传来一个小丫头清脆的声音。
“哎,在呢,春鹃,进屋吧。”墨雪边说边去掀了帘子。
“给小姐请安,”春鹃笑意盈盈,圆圆的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有一位姓薄的公子来找小姐。”
应该是薄乐尘吧。顾嘉宜想起风离痕消失之前,说过的那句不连贯的话,突然不想去见他了,当初那个银簪是他送的,而且最开始银簪是他的师父交给他的,薄乐尘的师父想来该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可能掌握五行八卦之类的那些奇怪东西,薄乐尘学的也可能就是这些东西,现在他发现银簪里面的秘密,心里或许有什么想法了,对风离痕和银簪做什么事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小姐?”
“你带路吧。”顾嘉宜深吸一口气,就去见见也无妨,如果不去见他,万一他多心,觉得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会不会对她不利呢?再说,那支银簪已经跟她结了血盟,如果银簪被尘封了,她会不会有事呢?不管,去试试他也好。
薄乐尘在偏厅。深紫的长外衣衬出他高挑的身材以及飘逸的气质,其实,从见他第一面,便觉得他有一丝仙风道骨之感,尽管他这么年轻。
“薄公子,”顾嘉宜极力掩饰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现在过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啊?”
“纪小姐,实不相瞒,你还记得我当初送你的那支银簪吗?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戴在身上,我想借来用几天。”
“薄公子说的是这个吗?”银簪她一直随身携带,除了那天和楚宸枫去桂记酒楼吃饭,她就没有再戴在头上了。一来她的年纪不太适合束发簪,二来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