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到峰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寒阳观灯通明,可大门却关得严严实实的。
“终于到家了,云真,去叫门。”天初看着寒阳观阔气的面门和白月的那一脸惊呆,无比自豪,说话的声调都不自觉地高了一分。
“有人吗?赶紧来开门!云修!”云真一边猛砸门一边喊着看门师弟的名字。
“来了来了,谁啊?都这么晚了。”里面传来了一串笨重的脚步声,接着里面的人一边打开门栓一边抱怨道。
吱呀一声,沉重的实木大门打开了,里面伸出了一个胖胖的脑袋,眼睛小而且无神,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天初一伙人,面无表情。
“才几点啊,你就睡觉,睡傻了吧,还不赶紧把门打开,看什么看!不认识了?”云真看云修傻愣愣地看着他们,一点表示也没有,气得他上去就照他的脑袋一巴掌。
“这位施主,有话好好说,干嘛要打人呢?”这个云修被云真打了一巴掌,一生气从门里钻了出来,把门又在身后合上了。
“胖修儿,你什么眼神啊?管谁叫施主呢,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云真一把揪过云修,把他的脸贴近自己的脸,强迫云修看自己。
“放手!放手!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施主请你自重!”云修仔细地看了两眼云真,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云真,接着他从云真的手中好不容易挣脱了出去。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这很好玩吗?”云真现在是又困又乏,根本没心思和云修闹,被云修这一折腾弄生气了,就想过来打他。
“云真!”天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喝止住了云真,自己上前一步看着云修,仔细地看着他的神情,然后轻声问道:“我是谁?”
云修见天初还算有礼貌,白了云真一眼,整理了一下被云真扯歪的衣服,借着大门上灯笼的光亮仔细地瞧了瞧天初,瞧了一会儿,云修一下子乐了,一拍手叫道:“原来是你啊!”
云修认出自己来了,天初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回头冲大伙笑了笑。
可云修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天初出了一身汗。
“李大哥对吧,哎呀我这记性不好,总记不住人,莫怪莫怪啊,你看这天儿也晚了,您就回吧,霹雳师父不在观中,要不您明日再来?”云修灿笑着,胖手一伸,开始送客了。
“霹雳师父?云修你在说什么?”众人是越听越糊涂,开始云飞也以为云修在开玩笑,可哪有玩笑这么开的,而且他的神情分明就不像在开玩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霹雳观的师父不叫霹雳师父叫什么呀?”云修说着还乐了起来,像是在笑话一群傻瓜一样。
天初一皱眉退到了山门,抬眼一看,朦胧的月光下,山门上用红漆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霹雳观”!
“不是吧?天初,自己家门你都能走错,我也是服了你了。”白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反着月光如同一条长蛇一直蜿蜒到山底的白色石阶,一脸无奈地看向天初。
“这是我的寒阳观啊,怎么变成霹雳观了?”天初自己知道,他绝对没有走错,这本来就是寒阳观。
“寒阳观……寒阳观……嗯……我没听说过,施主们原来也是同道中人啊,我以为是香客呢,既然你们也是道人,那各位师叔师兄稍等,我进去问问看能不能让你们留宿。”云修态度诚恳,完全不像在撒谎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不认识天初他们了。
大门吱呀一声又关了,接着是一阵扑通扑通地跑步声。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呀?”虹儿有些担心地问道。
“有古怪,我刚注意到云修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被妖术迷了心窍,看来寒阳观是出事了,一会儿进去之后大家别冲动,先调查一下再说。”天初神色凝重地说道。
“天初师兄,是你吗?”等待的时候,身后的石阶路上走上来一个人。
“谁?”天初转头看向来者。
来者披着斗蓬,带着草帽,腰上挂一把看似不俗的佩剑正风尘仆仆地快步向上走来。
“是我啊,不认识了?”那人摘下草帽,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来,天初看清他的脸之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心中涌起一阵心酸。
“清云师兄,你……你怎么来了?”这位名为清云的道士就是陌丘道长的大徒弟,自从陌丘在青城山被螭蜃杀害之后,天初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路过这儿,想来看看你,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碰上了。”比天初大几岁的清云曾经是个干净利落,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现在他满脸沧桑,皮肤黝黑,天初差点没认出他来。
“我也是刚回来,这么久不在观中,好像是出事了,正好你来了可以帮我,嘘!他们来了,一会进去再说。”天初嘘了一声,把清云拉到了门前。
笨重的脚步声又出现了,跟着他同来的还有一个步履轻巧的声音。
门再次开了,一个瘦高,面色有些苍白的小道士在前,云修在后,两人走了出来,瘦高的小道士走近先是一礼,然后客气地说道:“众位师叔师兄,来自何方?可是来拜访家师的?”
小道士一抬头,天初看清了他的脸,这不是云宸吗?当初天初离观的时候就是把寒阳观交给他打理了。
看云宸的眼神就知道,他也中了迷心之术,看来天初三人离开之后,寒阳观果然出了大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