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柳家二老不停地给柳一郎夹菜,二郎则闷头吃饭一句话不说,坐在他对面的怜星觉得二郎有点奇怪,于是好奇地问他道:“二郎哥哥,你是不是不高兴呀?”
二郎停下筷子,但是没有抬头,顿了一下,使劲地摇了摇头,接着闷头扒啦饭。
“那你怎么回来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呀?”怜星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一边吧唧着小嘴一边盯着二郎瞅。
二郎被怜星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怜星,刚一张嘴,那面云真突然大声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二郎赶紧又低下头继续扒啦饭去了。
看二郎的样子,云真好像很得意,哼哼着不停地给怜星夹菜,眼睛瞟着二郎对怜星说道:“这菜真香,慢慢吃,细嚼慢咽,急什么呀?又没人跟你比赛,也没人跟你打赌的,是吧?”
“你在说什么呀,云真师兄,我怎么听不懂啊?”怜星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懵懂地看着云真。
“听不懂正好,吃饭,多吃,吃得白白胖胖的。”云真满脸堆笑,好像捡了钱一样。
“我吃饱了!”二郎把剩下的饭一股脑全扒啦到嘴里去了,腾地站起身,白了一眼云真,哼了一声起身回屋了。
众人看着二郎气势汹汹地走了,狐疑地看向云真。
“都看我干嘛呀?我又不好吃,吃饭啊!”云真倒是满不在乎地吃了一大口菜,怡然自得。
“一看你就没干好事。”天初用筷子指了指云真,摇头叹气。
“吃你的饭,人家小哥俩玩玩闹闹的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个师父管得太宽了吧?婆婆妈妈的。”白月夹起一口菜堵住了天初的嘴。
柳大娘扑哧一乐,碰了碰柳村长,用眼神指了指白月和天初,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天初被两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一红低头继续吃饭。
“嘿嘿,还是白月师叔懂我。”云真赖皮地冲白月一笑,被白月瞪了一眼,碰了一鼻子灰。
虹儿悄悄地往云真那里蹭了蹭,悄声问他道:“你俩咋回事啊?他欠你钱啊?”
“没啊!怎么可能?”云真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豆,嘎嘣嘎嘣地嚼着,摇了摇头。
“那他……”虹儿一指二郎离开的方向,看天初瞅她,她又把手指头缩了回来。
云真嘿嘿一笑,凑到虹儿耳边说道:“我跟他打了个赌,他输了。”
“跟我说说。”虹儿没心思吃饭了,继续问云真。
“我赌他哥跟怨女峰那女鬼有一腿,他赌没有,结果我赢了啊,赌注就是谁输了谁不准跟怜星说话。”云真冲虹儿一挑眉,露出了一个胜利的贱笑。
“竟有这样的事?!”虹儿一听到柳一郎跟女鬼有事,一时忘了自己在饭桌上了,情不自禁地大叫了出来。
“妮子,咋了?”柳村长被虹儿吓了一跳,吃惊道。
虹儿先是一愣,然后看向柳一郎,“你……”
“哎哟!你干嘛!”虹儿刚要说话,被云真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一脚,虹儿一怒转头,却见云真冲他直挤眼睛,一个劲地摇头。
虹儿顿时明白了,这事不能说,“没……没事,嘿嘿!”赶紧打了个谎又坐了下去,第一件事就是冲云真的脚上狠狠地还上一脚。
“呃……”云真眼睛一瞪,咬着牙发出一声闷哼忍住了。
“你这小子又咋了?”柳村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云真,奇怪地问道。
“没……没事,噎着了……噎着了……”云真疼得满脸通红,硬挤出了个笑来。
“真对不住啊,我这徒弟没规矩,让你们见笑了,耽误你们吃饭了。”天初的脸也一红,赶紧出来赔不是,瞪了虹儿和云真,两人咧了咧嘴,不再说话了。
“不碍事,不碍事,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看着这些孩子我高兴。”柳村长倒是挺和善,笑呵呵的没再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虹儿一直在瞟柳一郎,对他十分感兴趣,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普通人喜欢妖魔鬼怪的,心里还挺佩服他的。
之后众人谁也没说话,安静地吃着饭,把问题都埋在了肚子里。
总镖头从怨女峰回来之后,一直没有犯病,安静地吃饭,安静地睡觉,若是他不说胡话,天初几乎都以为他的疯病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夜未睡的天初和云真都开始犯迷糊了,一前一后早早地撤了。
白月早就把床给他们铺好了,两人吃完了回屋往被窝一钻,啥也没想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真香,连梦都没做,被恶梦困扰多年的天初已经好久都没睡得这么好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
白月打来洗脸水,她一边打湿帕子一边跟天初念叨着:“你说多奇怪,柳家那爷仨,回来之后就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什么,后来还吵起来了,要不是二郎拦着,老爷子就要动手了,这柳一郎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他这里真有问题?”白月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压低了声音。
“后来呢?怎么样了?”天初知道,肯定是一郎说起阿白的事了。
“那我不知道,刚刚柳大爷带着俩儿子出去了,说是去给老刘家赔礼道歉去,走的时候把家里仅剩下的两只下蛋的母鸡都抓走了。”白月把帕子递给天初,坐在他的床边说道。
“看样是说成了。”天初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开始擦脸了。
“啥事说成了?到底你们去怨女峰都发生什么事了?你还没跟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