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西团长——”
骑行在人群中的塞尔西扭过头,看见一个随风呼啸的火把由远至近。
火光中,一名年纪尚轻的近卫军慌乱的下马,旋身时,他的后脚跟绊到了缰绳,只见他半挂在马肚边,左手勒着战马的鬃毛,随着战马的跳跃不断尖叫,最后跌进了一处草丛。
“该死的!你慌什么慌?!”塞尔西冲爬起身的近卫军大吼。
“领,领主和艾登队长不.....不见了。”震怒下,那人的语气显得更加慌乱。
“混蛋!给我捋直你那条该死的舌头!!”塞尔西冲着歪戴头盔的年轻人口沫飞溅,“说!你们遇到了谁?!”
“我,我们在城南堤道上遇见了一伙埋伏的敌军。”年轻的近卫军扶正铁盔,吞了下唾沫,“最开始,领主从马上摔了下来,紧接着,那伙人从堤坝边冲出,我们发生了冲突,领主受了伤,可我们只有百十来人,艾登队长让我向艾伦大人求援,可当我找到艾伦大人,带领联盟军赶到那儿时,地上只剩下一堆尸体.....”
“该死的!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塞尔西愤怒的揪起年轻人的内衬衣襟,“告诉我!袭击你们的人,是不是商会骑士?!”
“不,不是。”年轻颤颤巍巍的回答,“领头的那人使一柄很宽的阔剑,我离开时,看见他正和领主过招,接着.....”
“温妮!”塞尔西松开近卫军的衣襟呼喊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温妮立于马上,撩开额前的碎发,“不论结果如何,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
“一定!”塞尔西露出少见的微笑,“帮我保护好他们,你知道这些城民,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说完收起笑容,猛抖缰绳,与人流背道而驰,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与此同时的尼普尔城南。乌努恩河的水位正在快速升高,原先干枯的河床此时已深不见底,无数废物和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大多数渔船,已经超过出堤坝数英尺之高。
月光下,水面不时冒出几个微小的气泡,伴随着堤道上疾驰而过的骑士与马匹,肯尼在用完最后一口气后,痛苦的浮上水面。
“呼,呼,呼.....”他喘着急促的呼吸,伸手抹掉脸上的水迹。
不远处,又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冒了出来。
艾登浮出水面后,同样喘着急促的呼吸,他的脸色涨红,似乎憋了很久,四下观望后,他再次将头埋进水里,游向不远处的领主。
“领主,您的肩膀.....”艾登浮出水面,看着肯尼右肩的剑伤关切道。
“这儿,离北城门有多远?”肯尼咬牙背靠堤坝的石沿,全然不顾正不断流血肩伤。
“至少十五分钟马程。”艾登喘了口粗气,“可我们已经没时间了,水位上升的速度太快,那座大坝应该抗不了那么久!”他顿了顿,扭头看向河岸,“更何况,我们不可能骑马离开这儿,堤道上全是雇佣军!”
肯尼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近卫军尸体,愤恨的拍了拍水面,紧接着又皱起眉,满脸痛苦的捂住右肩上的剑伤。
“领主,要不我们赌一把?”艾登抹掉脸上水渍提议道,“去通报的那个小子应该已经找到了艾伦大人,或许我们的人也在堤道上,而您的伤口.....”
“太冒险了!如果我们先遇到的是马伽呢?”肯尼看着不远处的拱桥打断道。
“那就拼了!”艾登露出着坚定的眼神,“总好过看着您血流不止!”
肯尼摇了摇头。他看着远处的拱桥,原先足以过船的下穿,此时已经成了一个半圆形的水洞。
“我们先从那儿爬上去。”他指着远处的半圆形水洞说道,“然后从南城门离开,找个相对高地势的地方,再绕去北面和他们汇合!”
“可您的伤口.....”
“他们在那儿!弓手!全给我过来——”
一个声音响起在堤岸上,常年征战的雇佣军弓手,没给两人任何反映时间,无数支利箭几乎和声音同时而至,疯狂飞向水面上的两颗人头。
肯尼与艾登迅速潜入水中,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做一次深呼吸,刚刚适应的光线又重新黯淡,当两人感觉肺部发疼,眼冒金星时,月光也彻底消失在眼前。
余下的,只有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黑暗。
当艾伦砍掉最后一名雇佣军的人头时,他听见了堤道另一端响起呼喊声。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他确认,那就是马伽的声音。
下一秒,他旋身上马,猛踢马腹,一个人影策马而至。
“还没有找到领主吗?!”塞尔西喘着粗气,勒紧缰绳。
“该死的!你为什么在这儿?!”艾伦拽了拽缰绳,“你把剩下的三千联盟军交给米欧了?”他扭过头,看向北城门的方向,目光呆滞。
“开什么玩笑?我把他们交给了温妮!”塞尔西喘息道,“别担心,她远比你想的要聪明的多!”
“是吗?”艾伦扭过头,犹豫了一下。“你带一千人从后边包上去!”他压低声叫道,“马伽在对岸!领主可能在他们手上!!”
黑暗中,上千只火把立即分成两拨,如两条蜿蜒的火龙飞向对岸。
无数马蹄与铁靴,将原本安静的堤道踩的震耳发聩。疾驰间,艾伦与几百名雇佣军迎头相撞,他紧了紧缰绳,看着火光中,那一张张刚毅的面孔。
“又见面了!艾伦大人!”人群中,马伽骑着一匹毛色乌亮的高头黑马走了出来,“看上去,您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