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反叛之心,如果有,您早就”话出口的刹那,卡米尔便发觉这么说实在愚蠢,但他还是仰起头,看着自己曾经的领主。
“或许,只是时机未到呢?”肯尼口气酸苦地讥讽道,“眼下,联盟军已经攻下圣德和卡尔塔,和平军的残余在布莱克垂死挣扎,剩下的联盟军已经西进,可布莱克的城墙厚如磐石,那必将是一定死斗。不管谁赢,你都保有最完整的实力,只要战事一有结果,你便会立刻携冰原军队前往收拾残局,到那时,所有人的利用价值都已经被榨干。而我,是第一个,对吗?”
“首领大人,我们从未接到过这样的命令!”一个按耐不住的冰原卫兵斗胆插话,他转身面向肯尼,高傲的昂起下巴。
“你是谁?”肯尼头也不回地问。
“一个随卡米尔领主誓死效忠您的无名小卒。”那卫兵回道,口吻不卑不亢,但高昂的下巴,下一秒便被出鞘的乌钢剑削了去,伴随而至的还有一抹鲜血,不偏不倚洒在了卡米尔的白袍上。
卫兵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不住发出嚎叫,余下的卫兵立时围了上来,拔出佩剑。
“退下!通通退下!!”眼见此景,霍恩对围上来的卫兵怒斥道。但冰原卫兵却不约而同看向自己的领主。没人收剑归鞘,也没人退下,议事大殿的气氛一下凝结到冰点,寒意瞬时蔓延四周。
“瞧瞧,你的人多衷心,可你呢,卡米尔?”肯尼冷冷地说。
“肯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脑子出问题了?!”霍恩回过头叫道。
“我没有反叛的意图,您可以彻查此事。”卡米尔冷静的宣布。他对卫兵们挥挥手,虎视眈眈的冰原人收起佩剑,但并没有退出大殿。
“艾登!”肯尼朗声道,“让近卫军接防王宫,带冰原领主卡米尔去水牢,让他——”
“不!不!不!!”卡米尔打断肯尼,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走向他的艾登,“你疯了!我是你亲弟弟,你竟然害我?!滚开!我不去水牢!死也不去!!”
“你紧张什么?”肯尼看着魂不守舍的巫师问,“我只是让你和瓦德当面对质,带着劳伦斯回信的乌鸦很快就会到卡尔塔,到那时,一切就都明了了。”
“不!我不去水牢!!”卡米尔撕心裂肺的咆哮,同时向后退去,冰原卫兵们再次拔出了佩剑。
“好!”肯尼见状吼道,沉闷如洪钟般的低吼压过利剑出鞘声,“艾登!去把那家伙给我带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们对质!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是叛徒!”
霍恩看着艾登离开的身影,那眼神看上去没有半点感情。这一切根本不在计划内,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板渗透,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他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那张笼罩一切的大网,已经逐渐将猎物收紧。“艾伦,这其中有你的份吗?”与此同时,他听见父亲问自己。
“我?”霍恩目瞪口呆地望着父亲,“你疯了?”
“你不是一直反对联盟军西进吗?”肯尼眉头紧皱,眯缝起眼,“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为何会突然让联盟军进攻布莱克,仅仅只是因为......嗯?”
霍恩只觉自己的舌头似乎打了结,不知该如何发声。“你被人灌了**药剂?”他最后摇着头说,“伙计,这一切本来可以很好的解决,全被你弄砸了!”
“哦,是吗?”肯尼点点头,转身走回王座。
半晌之后,那个浑身臭水,身形瘦弱,脸颊布满鞭痕的瓦德被带进了大殿,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领主大人,人带来了。”胖狱卒莱抢在艾登前开口,而后扭头看了眼霍恩。
“说说吧,把你想说的说出来,一字不落。”肯尼靠在宽敞的王座上,仰头看着大殿的穹顶,朗声道。
这句话像一剂良药治好了瓦德,他翻坐起身,臭水顺着裤管衣角流下,很快就将身旁滴成一个小池塘。“领主大人,我是劳伦斯大人安插在卡米尔身边的亲信。南征前,他曾数次以信的方式与赖安取得联系,并将联盟军的作战计划告知敌军,致使我们无数斥候兄弟被擒,惨遭非人的折磨。但胜利终究还是属于您,大人!”
“证据,”肯尼依旧遥望穹顶,“证据呢?”
“证据就在我身上!”瓦德回头看了眼卡米尔,“因为您一直在昏迷当中,我只能见到您的亲兵,可谁都知道,他是卡米尔的亲哥哥啊,所以......领主大人,我需要一把匕首!”
“给他。”肯尼轻声道。霍恩拔出象牙匕首,丢了过去。
“我马上就给您看证据,马上,嘿嘿嘿......”瓦德捡起匕首低声说。
下一秒,肯尼在卫兵们的惊叹声中低下头。他看见瓦德用匕首刺入自己的左肩,锋利的刃口横拉至手肘关节,鲜血顿时四溅,与褴褛湿透的衣衫一起,混入那汪小池塘中。
紧接着,瓦德扔掉匕首,紧咬牙关,另一只手抠入伤口,将皮肉拨开,从里头扯拽出一小张羊皮纸。“领主大人,这,这就是您要的证据。卡米尔与赖安的信,被我,被我偷偷藏起了一封,嘿嘿嘿......真痛啊!”
“不!你不是瓦德,瓦德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不,不可能!绝不可能!”卡米尔怒吼道。
“卡米尔大人,”瓦德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扭过头,“如果我不装得像一点,怎么能成为您的卫兵呢......”
肯尼展开鲜血淋漓、还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