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聋了?!我让你们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怀特站在王座上,怒目直视台阶下的米拉·凯尔琳,身旁的小国王早已吓得面色苍白。“一百个.....噢不!一千个金币!”他指向被二十名御前骑士围住的白鸽,“谁砍掉她的脑袋,国王将赏他一千个金币!”
其中一名骑士抬手便是一剑,阔刃直冲白鸽的银发而去。
她只是轻巧的转了个身,当那双湛蓝的眸子扫过骑士的手背时,寒冰在他的手甲上开始了舞蹈,接着是肩膀,而后是全身。那柄为御前侍卫特制的阔剑与骑士一同倒地,后者如一尊冰晶雕像倒在地板上,接着便成了一堆晶莹剔透的碎粒。
“好了!”白鸽对身旁骑士所发出的惊恐视如不见,“还有谁想要那一千个金币?”她环顾四周,剩下的御前骑士全都用惊恐的眼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仿佛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怪物。
“巫女!疯子!畜生!你.....”怀特站着王座着不断的咒骂着,几秒种后,那些恶毒的话便随那名挥剑的骑士一同燃成了灰烬。
“怀特公爵,闹剧是不是到此为止?”她换上一张虚伪的笑脸,“这儿有近千双眼睛盯着你,还是,你要把王室的丑全都丢尽才肯罢休?”
怀特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着,怒焰不断从那双眸子里喷涌而出,但即便仇恨已经令他几近丧失理智,台阶下那近千双眼,和正在窃窃私语的嘴,还是让他强压着怒火安静了下来。“别来无恙,嗜血女王。”短暂的沉默后,他从舌尖上吐出几个字,顿挫感让他像从舌尖吐出了几滴毒液。
白鸽静静的站着,直到身旁的骑士全都退去,唯独留下她和满地发着彩光的碎冰。
“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在我的寿宴上,您就没话可说了吗?”见昔日女王闭口不言,怀特耐着性子问,“米拉·凯尔琳,噢不.....曾经的女王大人,有何吩咐?”
她轻轻一笑,深蓝的眸子盯着王座上被吓坏的小国王,同时为自己的镇静而感到吃惊,就好像这件在她脑海中预演了一百遍的事,如今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凯尔琳?”怀特朗声道,“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来这里出出风头罢了!”他挪开目光,扫视着人群,试图寻找昆提这该死的叛徒。眼前这女人能站在这儿,毫无疑问是那家伙捣的鬼,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看穿一切。
“当然不是。”白鸽用女王的口吻正言道,“诸位,静一静!”她微微抬起下巴,挥手扫开脚边的碎冰。“既然大家都在,而今日恰巧又是执政王的生辰,借此良机,我想送卡尔斯的亲弟弟,我儿的摄政王,一份寿礼!”
“执政王,凯尔琳。”怀特纠正她,同时抽回目光,冲一旁的小侍从挥挥手,“恐怕,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不!当然要!而且你必须得收下!”白鸽信步踏上石阶,站到距离怀特半个身位的地方,转过身看着台阶下的众人,“我是米拉·凯尔琳,你们的亚述女王!”
刚刚的交头接耳与窃窃私语全都不见了踪影,足以容纳千人的大殿顿时一片寂静,无数双眼注视着台阶上,那个身着薄衫的女人,这其中也包括远在人群末尾的肯尼。
“三年前,有人用叛国罪弹劾我,并给我封上了‘嗜血女王’的殊荣!”白鸽摆出一副困惑的神情,“这故事的版本有很多:为永葆青春,我喝了侍女的血;我用巫术迷惑了卡尔斯,令他惨死床头;我与埃利都领主私通,联合尼普尔新上任的领主巴顿,逼迫卡尔斯让位,诸如此类.....”她回头瞥了眼怀特,“是这样吗?”
怀特感到有一双冷漠的眼在盯着他,随之背脊一寒。“你在问我?”他哼了声,“前任女王大——”
“是被你弹劾的亚述女王,来自伏莱修女院的掌院女巫,我敬爱的执政王!”白鸽突然抬高声音,打断了怀特慢条斯理的呢喃,“你给我听着!不管根据哪条律法,我都是皇帝和国王,而你只是一名封疆在外的公爵,凭你哥哥卡尔斯才能得到这一切,你当真以为,你这种无胆鼠辈能在亚述呼风唤雨?如果没有卡尔斯,你不过还是那个沾满腐叶味的守林人!”
“容我——”怀特已被彻底激怒,他似乎想什么什么,但她再次抢在了前面,声音比刚刚更高,更加尖锐刺耳。
“如果你不想化成灰的话,怀特!”她抬了抬手,指尖有火焰闪烁。
“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怀特不为所惧,他打赌米拉·凯尔琳不敢在群臣前拿他怎样,除非她费尽心机,真的只是想来出出风头而已。
“是的,你没有。”白鸽盯着他那双鼠辈才有的眼,一字一顿道,“前事不论,这间屋子里所有人都——”
“凭和不论?卡尔斯的死,绝对与你有关!”怀特装模作样的打断她。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与我无关!”白鸽几近咆哮,而后声音小了下来,“听着,亚述的众臣!”她绷紧脸,转向众人,“三年前,执政王怀特为夺王位,串通仆从设计陷害于我!”她举起右手,移至若隐若现的左胸上,“以纳穆神、亚述女王之名,我,米拉·凯尔琳,从未吞食人血!”
怀特还未张口,拥挤的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女王大人,您的话有些毛病呐!”那声音苍老尽显,语带轻蔑。白鸽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位老人身着白袍,象征学士身份的宽厚银链正在他胸前来回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