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施市都沉浸在新年的欢乐气氛里,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挂了福字。
无论是在城区还是乡下,都特别热闹。离开家乡上学和打工的人们全都回来,与家人共度欢乐佳节。仿佛一年的辛苦,就是为了这几天的团聚。
所有的亲戚们都还在小姑姑家打牌玩乐,而林雨姐又已经走了。
大人们分了几桌打麻将斗地主,我们小辈们也支了张桌子在打升级。
只有我和林励没有参与进去,大家都专注地做着手头的事,而没有人注意到在看牌的我和林励。
我对林励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即心领神会地跟着我出来。
我轻声对他说:“林励,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跟着林雨姐,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林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说:“这样会不会……侵犯她隐私啊?”
我把他拉到空无一人的大门玄关处,说:“我觉得她很不正常,特别不正常,如果只是变了一个人,那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二伯母说她每天晚上七点左右,都会要出门去,这事儿很蹊跷。”
林励想了想,答:“也是不对劲儿。可是……”
“别可是了,”我说,“万一是真的被鬼缠上,那可就麻烦了。”
林励已经知道我能看到鬼,被我这样一说,也惊吓得瞪大眼。仿佛到这儿他才想明白过来,林雨姐的变化和鬼魂有关系。
正好趁着没有人注意我们,我们也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接悄悄溜了出去。
我们从小姑姑家出来,一路跟着林雨姐来到了公交站台。
因为是过年期间,乘车的人很多,我和林励趁林雨上了车后,也偷偷地挤上了公交车后门,然后让中间的乘客帮我们把车钱递到了前头去。
林雨显得很焦急,她一直在看手表,好像去赴约要迟到了一样。
我站在后半截车厢里,不住地穿过人缝朝她瞄上几眼。林励靠过来,说:“姐,你真能看到鬼啊?”
我朝他看一眼,又朝他身后看了几眼,轻声答:“可以的,比如你身后就站了一只鬼。”
“啊……”林励轻呼一声,“姐,你……你别吓我。”
我立即按住他的手臂,说:“你别大呼小叫的,怕惊扰到了那只鬼。它还背着行李包,一脸焦急兴奋的样子,肯定以为自己还没有死,还提着行李回乡过年。”
林励听我说车上就有一只鬼,吓得不敢出声,赶紧往我这边靠了靠。
车子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我看到公交车已经进城了。这是我们回家的路,距离我家已不算太远。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我注意到林雨姐从前门下了车,我和林励赶紧用围巾捂着脸,悄悄跟了上去。
因为是难得的冬日晴天,大街上显得非常热闹。我们躲在人群里,林雨姐倒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她。
走了一会儿,林雨姐快步地穿过一条巷子,然后继续往里走。
我们又跟上去,隔着老远,我看到她进了一家名字叫“冰点”的酒吧。
大过年的来酒吧嗨?
而这一家冰点酒吧我是知道的,虽然隐藏在一条巷子里,可是里面的空间却非常大,在南施市属于非常有名的酒吧。
因为它是一家集清吧、ay吧于一体的混合性酒吧。
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曾经和同学来过一次,冰点里的设计非常奇特,里面全部用的是钢化隔音玻璃,将整个一千多平米的面积隔成了三块扇形。
如果你坐在清吧里,只会听到这里面袅绕的轻音乐,喝着咖啡,你能看到旁边的h吧里人潮涌动热舞劲爆。
你只能看到那些人脸上的幻生幻死,却听不到那振聋发聩的音响声。
而另一边的gay吧呢,你更是能当场欣赏到一副活色生香的同性恋贴身热舞或者亲密接吻的画面。
这里的经营理念就是,你作为客人享乐其中,也能将别的客人当作欣赏的对象。
而我听说过,里面的那些玻璃,都是顶尖的隔音材料,是投资人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所以这才能形成这风格迥异、在全国都算屈指可数的另类酒吧。
我和林励跟进去,在酒吧入口处,几个服务生拦住了我们。
我看到林雨姐已经交了费进去,然后穿过人群慢慢进去了。可是从门口是看不到里面的那三个酒吧的,必须得先交入场费每人一百块,才能进去。
林励掏出自己的压岁钱,交了两百,我们才又跟着进去。
可是一到三环形的入口,却找不到林雨姐了。里面很大,有三扇门可以选择进入。
中间是清吧,右边是h吧,而左边最靠近里面,是这个城市里光明正大的同性恋吧。
林励问我:“姐,我们去哪里找林雨姐?”
虽然是新年,但是酒吧的生意依然好到爆。我扫视了一眼那里面的人,觉得林雨姐应该不会去中间的清吧,而清吧又是观察两边最好的场所,于是便拉着林励往中间走。
隔着玻璃门,我们看到旁边的h吧已经热起来了,男男女女衣着暴露,在舞池里尽情摇摆。
里面温度很高,进来以后我和林励都脱掉了外套。
这里的清吧和别处不一样,它便像一家餐厅,桌子摆得周周正正的,屋顶上有柔和的七彩射灯在来回转动。
每一个位置都坐了人,大家的脸都被那彩灯照得变了颜色。
好像很多人来这里,并不是享受这里高级的茶饮,而是想欣赏旁边的同性恋者们的亲密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