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是困得很,又身处人生地不熟的北阳市,眼下,庄云飞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人,我也就不再多想,提着行李就跟着他走了。
警察局外,有个人开着车正在等我们。庄云飞带我上了车,然后对前面开车的司机客气地说道:“老王,辛苦你了。”
那位司机笑道:“都什么交情了,还这么客气,要不是你拦着,我能直接送你去中海。”
庄云飞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而是陪我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车子很快到了火车站,时值清晨,天色氤氲。
庄云飞叫醒朦胧迷糊的我,说:“小学妹,我们要进站了。”
我睁开眼四处望了望,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他走。我问他:“庄先生,你买到票了吗?”
庄云飞回答:“是,请朋友帮我们买到了,走吧。另外——不用这么客气。”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不需要叫“庄先生”这这样的称呼。但我实在太累,也懒得再接话,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
我们赶上了最早的一班高铁。从西部而来,路经北阳和中海市。
上了车之后,我才发现,我们的位置竟然是头等座。就在高铁驾驶室后面紧跟的那一节车厢里,总共就四个豪华座位,而我和庄云飞就在其中。
我找了一边坐下,然后问他:“庄先生,我能不能问问你,你为什么会恐高?”
这确实是我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从南施市乘飞机到中海市,可能只需要两个小时,但是他却宁愿花大价钱去改装普通列车,又或者坐高铁,也不愿意搭乘高速的空中航班。
庄云飞看着我,眼神有一点迷离。半晌后,他慢慢开口道:“因为十几年前,我的母亲丧生于一次全国有名的空难,所以那时候起,我就发誓不再搭乘飞机了。”
我立即道歉:“庄先生,对不起,我……”
庄云飞儒雅地接话:“不必说抱歉,应该抱歉的是我。不然你也不会被卷这次的事件里。”
我看着他真诚的脸,没有答话。
原来,庄云飞并不是真的恐高,只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死于意外,才假借恐高之由,再也不坐飞机。
聊了这几句,我实在累得很,眼睛干涩得又要闭上了。
庄云飞说:“小学妹,你睡一会儿吧,等到了中海市,我再叫你醒来。”
我完全相信于这个昨天才认识的人,把座位下放了四十五度,然后偏过头去安然入睡。
这一次,我的睡眠质量特别好,就好像是简亦繁在我身边,我能完全放松心情一样。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列车上的乘务员刚好在报站们,中海市即将到站……”
我转过头,看到庄云飞正闭着眼休息,或许是听到了广播提醒,他慢慢睁开了眼,一转头看到我也醒来,他微微淡笑,说:“小学妹,你醒了。走,下车吧。”
我和他一起站起来收拾自己的行李,他的东西并不多,就一个男士手提包。而我带了衣服书籍等,有一个小小的行李袋。
庄云飞极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东西,就好像和我认识了很长时间默契天成一样。
我跟着他往车门处走,没过几分钟,列车停了下来。
庄云飞走起路来很有气魄,可能因为长年投身于商场,练就了一身卓尔不凡的英气。我跟着他,慢慢朝站外走,有好几次,他可能意识到自己走太快,又停下来等着我。
我们都休息好了,所以精神也都有所好转。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钟了。
我盘算了一下回学校的时间,和李小凡方婷她们的约定的元宵晚餐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等我回去。
出了站之后,我正想组织语言同庄云飞告别,却见他拿了个电话出来,只按了一个键,几秒后,他说:“我在西出站口这里。”
说完后才回头看我,说:“小学妹,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赶紧回答他:“我叫林勉,谢谢你帮我买票。我把钱给你……”
听我说要给票钱,庄云飞好像怔愣了一下,似乎以前没有人像我这样,不接受他的花钱与好意。
也看得出来,他那些同学们,因为他资产雄厚,便只想蹭蹭他的财气。
庄云飞勾了一下嘴,说:“一点小钱,哪有让你还的道理?并且,也是因为我,你才这么倒霉上了这车。”
他自嘲的语气引得我瞬间发笑,气氛立即就不那么僵硬和尴尬了。
恰好这时候,有点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庄先生面前。
一身黑色西服的司机从驾驶室里下来,然后过来给庄云飞拉开后座的门。而庄云飞却侧了个身,笑着说:“小学妹,上车,我们去吃饭。”
他一说到吃饭,我才真的发现我肚子已经很饿了。本不想再麻烦他,可是看着他和司机两人都看着我,我只好轻轻一咬唇,上了车。
在路上,我忍不住问庄云飞:“庄先生,这件事……”
我话音未落,他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我也很遗憾,这一路上会发生这种事,也很自责,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但是,我一想到他们是罪有应得,心里便也会觉得痛快。小学妹,我是不是特别残忍?”
“不不不,”我立即否认,“这是人之常情,而且我觉得——你真的已经够好了。”
高的痛,在提到高雅时,庄云飞只是用“她”这个代词,而不说出她的名字,好像说了,就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