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这么一说,郑夫人却忽然淡定了下来。
她显得很平静,却仍然诱导张警官:“这位先生,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境,所以——你得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
这话明着听不出什么,可是张警官却知道,这是郑夫人在给他施压并威胁他。言下之意,你接下来的话,将会决定你的前程与人生。
可是张警官有自己的从业原则,他听了郑夫人的话,只是微微勾唇轻笑,然后答:“夫人,我很清楚我要说什么,只希望你们能配合。”
说着,张警官便把随同的警察叫过来,说:“小刘,带小丫头出去玩一玩,大人谈事情,太血腥了,对孩子不好。”
那位叫小刘的警官立即过来,而周小小听了,也主动站起来,拿了一个细长细长的洋娃娃,就跟着出去了。
张警官扫视了一眼沙发上坐的所有人,郑夫人,郑好,周宜安,还有我。
那几秒有些压抑,空气有些沉闷。张警官终于沉稳地开口:“在今天早上,有人打扫过厨房,那个人是谁?”
我听了很惊讶,因为事情的经过我原以为只是厨师误食了毒鼠粉,然后郑好去厨房,无意接触到了金厨师的尸体。但如果张警官说,有人打扫过厨房,就说明那个人明明对此事是知情的。
可是,除了我,郑夫人,郑好,周宜安,都有嫌疑。
郑好和周宜安面面相觑,郑夫人却平静地说:“为什么这么问?我们都没有去过。”
“你也没有?你也没有?”张警官又看看郑好和周宜安。而后者均摇头。
张警官又说:“上午我过来时,看到你们家门外的公用垃圾桶里有一小包毒鼠粉的包装袋,还有一层透明的薄膜,是毒鼠粉的外包膜,可是据我了解,每天清晨六点,小区的环卫工人会将所有别墅区的垃圾桶洗干净,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而发现金厨师尸体的郑小姐说,她是八点左右发现厨师的,那么,门外的那一小包垃圾是谁扔的?”
这位张警官非常细心,竟然连垃圾桶他都查看过了。
郑好的脸色微变,薄唇轻启,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郑夫人打断:“你有什么证剧证明,那是我们家的人扔的?小区里人这么多,又不是我一家闹鼠,说不定是早上去上班的人顺手扔的?”
张警官闻言,点点头,说:“有道理,不过,我们已经在化验指纹了。那个毒鼠粉的纸袋上不易留下指纹,可是幸好,那张透明薄膜上留下了半枚,我的同事已经在化验了。”
他这么一说,郑好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倒是那个周宜安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好好,要不要给爸打电话?”
郑好摇摇头。
张警官又继续追问:“你们一家人,死死守着这个秘密,为什么?”
其实张警官心里早就有眉目了,他只是想亲口从郑家人嘴里说出答案。他又站起来,说:“夫人,依我看,您家并没有闹老鼠,这窗台上的几盆花,也不是老鼠咬的,我仔细查探过,这些缺口更像是人用手扯下来的一样。而想必,你们也知道是谁扯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郑夫人也就丝毫不慌张了。她笑了笑,抬起头,淡漠地答:“张警官,你是新调过来的?你今年三十岁左右,是不是?家中父母可都还健康?孩子呢,有孩子了吗?”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凭借郑家的财力和势力,绝对可以让这位警官分分钟倒霉。
可是这位警官呢,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转过身来看着郑夫人,眸光灼灼,说:“夫人,别说这些,对我没用。杀人犯法,这是每一个公民都知道的事情。”
“行,”郑夫人说,“那你说说,我们家有什么秘密?”
张警官答:“你们为什么不带周小小这位小朋友去看心理医生?”
这下郑好坐不住,立即冲起来喊:“和小小没关系,她还只是个孩子!不是她杀的!”
“哦?”张警官又道,“我只是问,这个小女孩好像很孤僻,你们为什么不带她去医生,你在承认些什么?”
郑好这才发现自己言多必失,有些颓唐地坐了下来。
张警官扭头看向郑夫人,说:“我知道您家是省内首富,可是,法律不是为有钱人服务的。您家的孩子杀了人,就得负法律责任。”
“你没有证剧,竟敢在我家里胡言乱语!”郑夫人终于有些坐不住,呵斥道。
张警官走回来,声音更加笃定:“夫人,其实那枚指纹我已经拿到了结果,不然我怎么会说,凶手就在这里边?”
郑夫人扬起脸,一副坦然的样子,说:“那你又能怎么样呢?”
张警官笑:“早上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您家的周小小不同寻常。她长得很瘦,脸部凸起,眼睛一直没有什么神气。而且这屋里的被她玩过的娃娃,全部是狰狞丑陋的面孔,有的还被捆到了一起,这实在不像一个正常的小孩所为。而正是你们全家人的一意纵容,才让她更加无法无天,以致于投毒给厨师,你们都能装作什么也发生一样。可能在你们看来,给厨师的家人一点钱就行了?”
郑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张警官每句话都说对了。情急之下,郑好又开口:“金厨师没有家人,十多年一直在我家里。”
张警官垂眸,说:“对你们来说,人的生命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来给你们家孩子玩的玩具?和之前你们养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