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还因为孟华林死在我的面前而心有余悸,所以面对简亦繁的亲吻时,并不能静下心来享受。
浅尝辄止几次,简亦繁感觉到了我的不在状态,也不再强求,说:“小勉,你不要害怕,人各有命,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我点点头,用手机告诉他:孟华林的家人一定非常伤心,正值年轻的儿子,说没就没了。
简亦繁躺在那里安慰了我一会儿,心疼地用手抚上我的眉心,说:“小勉,早点睡觉,等睡醒来,一切都好了。”
我以为他又要走了,赶紧又在手机上写:“繁,不要走。”
我看见他轻轻笑起来,然后答:“好,我不走,我陪你睡觉,不走。”
他的话里有其他意味,可是我因心情波荡,也并未太在意。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睁着朦胧的睡眼左右寻找,却发现简亦繁已经离开。空荡荡的床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好闻气息,如一抹茶香细细碎碎钻进我的鼻子里。我努力地嗅了几下,仿佛他还在我身边。
三个室友也相继醒来了。
我坐起来一看,发现大家都睡得不怎么好,一个一个眼袋肿大,无精打采。
方婷看到我起床,声音干涩地说:“林勉,我一晚上没睡好,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孟华林的惨状。这以后恐怕要成为我的一个噩梦了。”
李小凡和陈梦也是目击者,听了方婷的话,也跟着点头。
只有我倒睡得挺安稳,我猜是因为简亦繁在我床上,所以相对安心。
上午有课,我们四个人都起来默默地换衣服拿课本。
吃完早餐往外走,发现学校里不少同学都在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想必都是在讨论昨天的事情。
还没有走到教室的时候,方婷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那个电话号码,吓了一跳,赶紧接起来,说:“哎,你好,有什么事?”
110那边的警察说:“方同学你好,昨天你们外语系舞会上有个男生突发身亡,我们希望能请你和另一位叫林勉的同学来了解情况。请问你们方便吗?”
警察也只是出于礼节问方不方便,即使我们“不方便”,也自然是要去的。
方婷有些犹豫,说:“可是我们上午有课……”
对方又说:“我们会帮你们给校方请假,如果可以,请直接到西区这边来,我们的车已经过来了。”
方婷挂了电话,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为了减轻她的心理压力,我笑道:“挺好的,我们去配合调查,烦人的语法课就可以不上了。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倒装虚拟、混合虚拟、含蓄虚拟和跳层虚拟的区别和用法。”
听了我的自嘲式幽默,方婷稍稍放松了一点儿。
我们按照警方说的地方来到了西区,果然看到停了一辆警车在那里。
细看一眼,原来这个地方是孟华林之前住的宿舍区。在一棵大树下,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和几名男同学说话,见到我们过来,礼貌疏离地点了点头。
过了几分钟,那位警察收起记录本,带着一名男生走到警车。
他过来叫我们:“林同学和方同学吗?上车吧。”
一辆五座小车停在路边,警察上了副驾驶,我和方婷坐到了后面。有个陌生的男生也跟了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
三个人挤到后面,车内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方婷坐在中间,她看了一眼右边那个男生,忽然说:“哎,你是不是……孟华林的室友姓蒋来着?”
那个男生剪着一头利落的板寸,穿着一件灰青色的秋装外套,抬起眸子看了方婷一眼,说:“是的,我叫蒋平。”
我捅了捅方婷的手,问:“你们认识的?”
“额,”方婷轻声回答,“有一次我去图书馆给陈梦占位置,碰到了……孟华林,他也在占座,他说是给室友蒋平占的,后来我走的时候他才来,碰到过好几次,所以有一点儿印象。”
负责开车的警察把车稳稳地开了出去,而副驾驶上那一位警察已经开始工作。
他年纪很轻,看着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很瘦,眼神里是职业性的淡漠疏远。
他问蒋平:“蒋同学,你平时和孟华林走得很近,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蒋平想了想,答:“这个应该是没有的,他家里挺有钱,听说是做房地产的,也没听说有什么仇家。”
警察又问:“那他平时在班级里和同学们处得怎么样?”
蒋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班上就八个男生,三十多个女生,大家都对他印象非常好,相处得也很融洽。有不少女生挺喜欢他的,他也常常大方的请人吃饭,不过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
警察说:“那这个万圣舞会,你怎么没有和他一起去呢?”
蒋平说:“我胆子一直比较小,只是见到这些人扮的鬼,就觉得害怕,所以没有去。”
“那么孟华林去参加舞会前,和你说了些什么话吗?”警察说。
蒋平开始慢慢回忆。他轻轻拧着眉头,像在认真思考的样子,片刻后,他才说:“孟华林强烈邀请我一起去,但我一直拒绝,就说很害怕。他一直说我胆子太小了,等他回来非得训练一下我的胆子。”
训练胆子?
警察转过身,挑挑眉看着蒋平,又问:“孟华林平时胆子很大?”
蒋平点点头,答:“对。攀岩蹦极全都不在话下,什么恐怖片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