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而心里正在想着要不要叫简亦繁来将这只鬼魂收走时,我旁边的青瓷忽然有动静了。
青瓷原本左侧卧而睡,没过多久,又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听到那声遥远的召唤之后,我看到青瓷竟然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而眼睛却紧紧盯着青瓷,可是,当她完全坐起来之后,我才发现,她的ròu_tǐ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而起来的,竟是她的生魂!
那只鬼魂一直站在床头,它身形缥缈,晦暗的双眼一直盯着青瓷。而青瓷的生魂慢慢站起来,然后迈开步子慢慢朝那只鬼魂走。
我看到两人的魂魄在我面前交汇,慢慢地抱到了一起。
那鬼魂嘴里还在轻喃细语:“小兰,小兰……”而青瓷的生魂却一句都没有说,就像一行尸走肉一样,伸手拥抱住那个老头,双眼呆滞无光。
简亦繁不在,我不敢贸然行动,以免适得其反。
那只鬼魂抱着青瓷,细细亲吻着她的脸颊。而青瓷闭上了上,一副享受的样子,任由那老头靠近。
它们两个看起来非常亲密,好像相恋多年的恋人一样。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青瓷还只有二十岁,而对方,是一只年近七十的鬼魂啊。
它们俩个就这么抱着,好像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又像离不开对方一样。那只鬼魂的手搭在青瓷的身上,就那么站在那里,继续吻着它。
房间里灯光很暗,是适合睡觉的亮度。一只鬼魂与一只生魂靠在一起,沉醉得不知时光。
我的心跳得很快,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我不知道要如何将它们两个拉开。而后,我轻轻转动眼珠暼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青瓷,却见她的脸上还带着无比甜蜜幸福的浅笑!
我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不打算交男朋友,反正——,她说到“反正”的时候,迅速补了一句“反正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而眼下看来,“反正都有了这个灵魂伴侣”才是真正的答案。
那只鬼魂嘴里一直轻轻叫着“小兰”这个名字,而青瓷虽不回应,却是一脸享受。
我就这么看着她,和一个古稀老人搂抱到一起,彼此交融,细密亲吻。
我在心里暗下了决定,如果它们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我就立即叫简亦繁前来帮忙。所幸的是,两只魂魄依偎到一起,亲了很长时间以后,慢慢放开了彼此。
它们像世纪阔别的恋人,在温柔缱绻之后,依依不舍地放了对方,而那只鬼魂的眼里,却还满溢着浓浓的深情。
我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然后听到那鬼魂说:“去吧,小兰,去吧,小兰……”
青瓷站在那里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提起脚慢慢地朝床边走了过来。
她坐在床沿上,然后撩起双脚,慢慢地躺了下来。那生魂就朝自己ròu_tǐ的方向直直地躺了下来,直到魂与肉完全融合时,青瓷才翻了个声,发出一声轻重的呓语。
而这个时候,那只古稀鬼魂也慢慢转了身,朝那张书桌走。
同来时一样,它化作一缕轻烟,慢慢变小,然后钻进了那只柜子。
大冬天的夜晚,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看着身边熟睡的青瓷,我还是决定等明天早上起来再和她详谈。
后半夜,我睡得很不好,辗转反侧,满是青瓷的魂与鬼魂纠缠的画面。
第二天醒来时,青瓷刚好在穿衣服。她看起来又憔悴了几分,而那双眼睛却依然明艳动人。
“林勉,”她叫我,“这么早就醒了?我还准备去给你买早餐呢。”
我开门见山:“青瓷,昨天半夜那个人是谁?”
青瓷一惊,说:“你说什么?”
“就是和你抱在一起的那个人。”我说。
青瓷像看一只怪物一样看着我,她惊恐地问:“林勉,你怎么会知道我做梦的内容?”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在梦里见到喜欢的人或者梦见开心的事,醒来时,残留在心头的欢愉会被放大无数倍。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春梦时,当时只是觉得有些愉悦,而醒来后,那残存的感觉会让人觉得更加刺激。
青瓷就是这样,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而醒来以后,那梦的感觉太过真实,甜蜜与愉快溢满心怀,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而宁愿活在这样的梦境里。
可是,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她这么消耗自己的生命。我慢慢坐起来,看着青瓷的眼睛,说:“你知道吗,你被鬼魂缠上了。那不是梦,是真实的。”
青瓷眼睛瞪得老大,惊恐地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做梦了?”
我坚定地点头,举手朝青瓷示意了一下我的手指,答:“你看,自从我戴上这枚戒指,就能看见鬼了。这戒指是取不下来的,你可试一试。”
青瓷仍觉得我在说谎,但还是试了试我的戒指。果然取不下来。
我把被子掀开,走到那书桌旁边去,指了指那柜子,又说:“青瓷,这里面的东西一直缠着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青瓷惊讶地大叫。
我把那柜子打开,一眼看见里面的东西,怔愣了一下。
那是一块漂亮的石头,呈长条状,面上呈青灰色,带着一些细碎的石斑,甚是好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