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神稍稍一愣,带太乙来到那窟窿前头,往内张望,喃喃道:“他去凡间了。”
太乙挺直身躯,也要入内,斗神拦住他道:“他布下法术,你追踪过去,非但追不上他,多半会迷路。”
太乙道:“这陷阱难不倒我,即使追不上,我回到凡间就成。”
斗神拍拍那窟窿,道:“是有人在凡间招他,他见时候一到,懒得与我纠缠,就此逃开了。”
太乙潜心运气,填补伤口,斗神咋舌道:“我已用了血肉重生法相助。为何复原起来这般缓慢?”
太乙心下感激,道:“他伤的不仅是我,而是包含我的八卦脉象,有些伤我能挡下,有些伤处置不及,便是永生不死之人,也会死在他手上。”
斗神皱眉喊:“厉害,厉害。糟了,糟了。“
太乙问道:“怎地糟了?”
斗神叹道:“我一时情急,用了红疫功,几年之内,再找不到这另八个斗神来帮我了。”
太乙摇头道:“你原也无需帮我,我没准能想出法子,与他周旋。”
斗神哈哈笑道:“吹牛皮越吹越大,你不谢我,我也不来计较了,怎地还消我功劳?”
太乙瞧她面容,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反盯着太乙,太乙诚恳说道:“多谢姑娘救了在下。”
斗神甚是欢喜,却不忙着叙旧,拉着他手掌道:“我躲在一旁,瞧你与那伏羲打斗,知道他暗中捣鬼,改了这儿的风水,令人身子沉重,气血不畅,心浮气躁,出手时变得乱七八糟,这法门可着实精巧。另外我瞧他明明已死在你那一掌之下,怎地到头来啥事都没有?”她热衷武道法术,见了这生平从未见过的功夫,忍不住非问个清楚。
太乙道:“他这圣抑术,也是以伏羲通天道为根基,将异世中种种脉象冗杂在一块儿,篡改了原本天地的规法,于是山为海,气为石,风化金,心化空,若反应不及,再强的高手,也立时变作空有蛮力的莽夫。”
斗神道:“那他自个儿不也一样?”
太乙怅然道:“他自然早就练得惯了。”
斗神点点太乙额头,道:“可你也当真了得,眨眨眼的功夫,就已适应得差不多了。”
太乙也点点她额头,答道:“你不也一样?”
斗神嘻嘻一笑,道:“我瞧了半天,与你仓促上阵,大有不同,就好比突遇风雪,你仍光着屁股上阵,我却有功夫穿条裤衩。”
太乙道:“话是不错,可用词太粗。你离万仙这许多年,怎地毫无长进?”
斗神一把拧着他耳朵,太乙惨叫一声,听她道:“我是女蛮子又怎样?但这女蛮子救了你的命!还要将你拿回去当压寨夫君。”
太乙笑了笑,岔开话题,又道:“刚刚我那大道无形掌追入时空,破开屏障,更弥留凌厉的幻灵真气,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一齐消了。伏羲确实已死,但他死前施放了法术,折转了气运,分离了因果。于是死变为不死,伤变为不伤。”
斗神啧啧两声,眼神敬畏,却又有些兴奋,她道:“他这一手也太耍赖了。”
太乙道:“但这‘果’是他硬生生造出,也是一场幻觉,故而需使伏羲通天道维系这‘果’。我功力不弱,意志不软,他想要‘说服’我接受这果,自身消耗也着实不轻。依我估算,若同时有五、六个高手同时目睹此事,他损耗过剧,非累死不可。”
斗神指指胸口,道:“刚刚本姑娘帮你盯着他,也算出了一份力么?”
太乙笑道:“不错,正是这样,他等若同时需‘说服’你我。”
斗神叹一口气,道:“本来我总与人单打独斗,但这老怪出千作弊,说不得,我唯有与你联手斗他。”
太乙忙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够了。”
斗神大咧咧的说道:“那也成,你有本事赶走我,那我就不跟着你,就像上回一样。”
太乙想起数年前,自己将她从太乙的万鬼梦境中逐开,之后就再未见过她,不由好奇问道:“当年一别,你怎地回到聚魂山了?”
斗神梳着乱糟糟的红发,举止竟有些妩媚,她笑道:“我一时不查,输给了你,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厚着脸找你,反正知道你在哪儿,你总是跑不掉了。我一万年没回聚魂山,总该回来瞧瞧不是?结果我那阎罗管得倒也挺好,大伙儿病怏怏的,却又病不死,饿不死,自相残杀,夺魂吃魄,日子过得好生散漫。”
太乙反驳道:“这日子糟糕透顶,怎算的好?”
斗神做个鬼脸,道:“我说好就好,你看不过去,要不你陪我一起管事?”
太乙当即肃然道:“姑娘无为而治,才情旷世,好生令人钦佩,在下就不画蛇添足了。”
斗神“哦”了一声,眼睛闪闪发光,似在盘算留客招待之道。太乙冷汗直流,忙问道:“我那百重义兄,眼下还是阎罗么?”
斗神笑道:“这死胖子功力微弱,好吃懒做,我本想好好整治他,但他是你义兄,那我就饶他性命,却撤了他的职。”
太乙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多谢姑娘高抬贵手。”又问道:“姑娘怎地知道我在这儿与伏羲打架?”
斗神道:“一个多月前,我本想去找那新生的蛇帝阎王打架....”
太乙吓了一跳,心下忐忑。
斗神白他一眼,道:“我知道她是你原先那亲亲的师妹,放心,我不割她脑袋,只不过手痒,想打得她落荒而逃罢了。但就在那时,混沌